驾驶着摩托车,杨毅感到左肩和后背被猛击了两下,接着右臂就失去了知觉,而后背感到火辣辣的疼痛。
“糟糕,负伤了。”杨毅心中这样想,但右手没有撒把,反而将油门拧到最大,摩托车咆哮声完全把枪声盖住了。
杨毅感到后背负上了重物,心里一紧大喊:“冯政委,冯政委,你怎么样了?”后座的冯政委没有答应。
杨毅扭头看去,没看到冯政委,却看到挎斗里杜科长满脸满身全是鲜血,歪仰着头没了声息。
杨毅眼里泪水顿时涌了出来,视野一片模糊,车速逐渐慢了下来。
“小毅,再坚持一下,加快速度,再有一分钟就能脱险了。”杨静从右面赶了上来给弟弟加油鼓劲。
杨毅透着泪眼看到姐姐摩托车后座的八路军那个连长背后有好几个枪眼在向外喷血,可还是紧紧搂住杨静不肯松手,显然是想用血肉之躯给杨静当盾牌挡着子弹,想来自己身后的冯政委也是这种情况。
杨毅知道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再次忍着剧痛,加大油门,落在身边的子弹渐渐稀疏下来,杨毅的力气也渐渐的离他而去,最后他再也控制不住摩托车,身体一歪摩托车冲进了路沟,杨毅被抛出五米多高,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小毅——!”杨静一声惊叫,嘎然停下摩托车,冲下路沟。
看到杨毅的后背棉衣好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一般,杨静吓得俏脸跟白纸一般,抽出飞刀,将杨毅的棉衣撕破,寻找伤口,看到后背肩胛骨下面和后腰右侧各有一个弹孔,左肩还有一个贯穿洞,鲜血不断涓涓涌出。
杨静连忙从怀里掏出急救包,撕开纸袋,将消毒面纱压住腰上的伤口,将杨毅身上的武装带解开捆扎在腰间的纱布上,杨静深悔这次行动没有带上以前从不离身的急救药箱,现在只能靠随身带的急救包应急了,自己的急救包用完了,又把杨毅怀里的急救包掏出来压在后背上面的伤口上,解下自己的武装带给杨毅捆扎止血,力求弟弟身体里的鲜血能慢些往外淌。
处理好杨毅的腰伤,肩膀上的贯穿伤已经没有了急救包,杨静急的四处打量找替代物,这时囚车倒了回来,已经泪流满面的王雨燕飞奔过来,掏出自己的急救包递给杨静,然后脱掉鬼子的棉衣,把白衬衣脱了下来,撕成布条,俩人把杨毅的肩膀捆扎起来后雨燕才穿上棉衣。国军上校庄云清和囚车上尚有行动能力的人,纷纷下车,冒着零星的流弹,抢救两辆摩托车上的其他伤员。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接着有人高喝:“快上车,撤退,鬼子的汽车就要追上来了。”正是在城墙外接应的李涛。
雨燕带着哭音叫道:“李队长,快来,杨教导员负伤昏迷过去了。”
“啊!我的天!这可要亲命了!一班二班埋诡雷阻击追兵,三班跟我来。”李涛带着几个人下马,跑了过来。
在杨静、雨燕的照护下,几个游击队员把昏迷不醒的杨毅抬上了囚车,其他人也把受了重伤的杜科长抬进了囚车,车里原本就很拥挤,两个伤员再加上杨静和雨燕要上车照顾杨毅,显然车厢已经容不下这这么多人。
几个国军军官主动下了车,将路沟里的摩托车推了上来,看看没啥损坏,发动起来,一个摩托车载三个人,庄云清让车厢里再下来两个人到驾驶室里挤一挤,尽可能给车厢里腾出一点儿空间。
即使这样,车厢里还是人满为患,冀南特委副书记秦政和他的手下理所当然的坐在车厢里,屁股好像生了根,一动也不动,对杨毅和受伤的干部视而不见,最后还是李涛让手下的骑兵每个人带上一个人,这样又从车厢里移出了四个女干部,四个八路军干部,车厢里才松快了一些,至于已经牺牲的冯政委等烈士遗体,就只能放在路沟,等以后再回来取了。
车队再次启动,后面阻击的游击队骑兵已经跟鬼子的追击部队交上了火。
虽然形势紧迫,但是为了避免伤员们的伤口崩裂,大量失血时,汽车不能太过颠簸,庄云清不得不压着速度尽量把车开的稳一些。
李涛隔着车窗向庄云清大声喊道:“慢些开,不要急!只要开过前面8里处的云河桥,就彻底安全了,八路军骑兵营和我们游击队的骑兵大队在云河布下了伏击阵地,鬼子要是敢追过河就让狗操的吃不了兜着走。”
庄云清心里有了底,车子开的更稳了。
十几分钟后,鬼子汽车的马达声和骑兵的隆隆铁蹄声在囚车车厢里都能清晰听见,机枪子弹“呯!呯!砰”打在囚车的后门上,好在囚车整个车厢包括车门都是用厚铁板制成的,子弹不能穿透铁板,不过也把铁板打出一片片突起的麻点,让车厢里人胆战心惊,秦政使劲敲着车厢前挡板高声喊道:“加速!快些加速,别管伤员了,要是鬼子追上来,大家都得死。”
虽说大家对秦政没什么好感,但他的话说的在理,决不能被鬼子追上,鬼子的汽车分明比囚车速度快得多,而且就这么被动挨打也太过憋屈,几名八路军干部豁出去了,抄起歪把子机枪,搭在后车门小窗户的铁栅栏上,向后面的鬼子汽车猛烈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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