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部首长做完了动员报告,接着就是政工干部自排自查,人人过关,杨毅的社会背景很清楚,父母都是苦大仇深的佃户,父亲是党员干部,姐姐是党员革命烈士,他刚满17岁就加入共产党参加了八路军立了大功。骑兵营的三个连指导员,跟他情况类似,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成分清白可靠刚入党参军就立了功,从没接触过什么留苏回来的托派人物。
在学习班审查了三天杨毅和属下三个指导员轻松过关,回到骑兵营,杨毅心里可是一点儿都不轻松,在学习班他亲眼看到三个县大队政委和一个独立团的营教导员被冠以托派嫌疑关进了交待问题的大院石屋厢房。他的耳力眼力超灵,夜间能够听到那个院子里传来哭叫惨嚎的渗人声音,显然有人在对审查对象用刑。
杨毅心情很乱很糟,骑兵营干部战士成分很复杂,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不多,七成干部战士履历都有问题,两成是鹰嘴寨和磨盘山的土匪,多少都干过打家劫舍绑票剪径的勾当,还有不少人有人命在身;近三成是国民党军队的降兵,有晋军阎老西部队的也有石友三部队的;还有两成是治安军俘虏当过汉奸,这些人比国民党降兵还麻烦,打过八路军杀过共产党;更加麻烦的就是孙玉明、丁岚这些西路红军干部战士,虽然人不多但都在骑兵营担负着重要职责,而这次清洗的主要目标也就是这些人,西路军的主要负责人陈昌浩毕业于莫斯科中山大学,而莫斯科中山大学的两任校长狄拉克和米夫都是斯大林钦定的托派分子,那陈昌浩这个高材生托派的帽子是戴稳了,再加上陈昌浩在中央红军和红四方面军会师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陈昌浩和他的部下就成为托洛茨基匪帮在中国的中坚分子,西路军的干部战士各个脱不了嫌疑,孙玉明、丁岚那十几个人原本就不受政治部待见,这次正是被清查的重点,再加上孙玉明在美国军校毕业的履历,还当过马家军白匪的俘虏,不被枪毙也会被脱一层皮。经过大梨园口西路军政治部要活埋方政委和孙玉明的那出惊心状况,杨毅对政工部门、保卫部门清洗内部的手段很是忌惮,他可不想骑兵营有一个战友被含冤诬陷受到折磨,他暗下决心决不容许那些整人的部门伤害到他的人,为此宁可跟军区和军分区翻脸动武。
回到骑兵营,杨毅首先叫来杨静对属下进行了自查,自查的方式很简单:以班排为单位发血誓,忠于共产党,忠于八路军,忠于骑兵营,誓死跟着杨毅打鬼子打汉奸打国民党顽军。通过血誓仪式全营五百多人,只有6人没通过血誓,都是战士,细问之下也不是敌人安插的特务,只是怕死而已忠心却没啥问题。
骑兵营的各级军官干部都经过不止一次血誓甄别了,誓言的内容多有不同,中心就是判定是否跟杨毅一条心,杨毅杨静对血誓的效果非常自信,而且发血誓对甄别对象并不痛苦自尊心也不会受到伤害,杨毅确信经过血誓甄别,骑兵营别说是特务就连有贰心的人都不存在,随后杨毅就召开了班长以上的干部会议,会议要求重新登记骑兵营所有干部战士的履历表,所有从游击队进入骑兵营的人不论以前是做什么的一律都只填写在抗日游击队,在游击队之前就填写在老家为农,当土匪和当国军的经历就不要填写了,杨毅让每个人都忘掉那段耻辱的经历,就当成从未发生过。骑兵营的官兵本来就对杨毅忠心耿耿,杨毅的任何指示都会坚决执行,更何况杨毅的这些要求明显对他们有利,大家自然坚决服从。
几天后,军区政治部派往骑兵营的托派审查工作组到了,一共五个人,组长叫王梓啸,副组长叫刘全理,杨毅在学习班见过他们,都是延安中央社会部的人,总的感觉好像很有理论很革命的样子。
工作组进驻骑兵营,正应该在骑兵营党组织的配合下开展对干部战士的审查,可是,王、刘等人根本没把杨毅这个教导员看在眼里,他们甚至觉得独立团前任团长、政委太过儿戏,竟然让杨毅这个年龄刚刚17岁党龄还不到一年的大孩子当骑兵营这个重要部队的教导员,他们这些从延安抗大毕业的正统八路军现在才是营、连级干部,要跟这么个孩子对等谈工作简直是不可理喻。
所以工作组组长副组长和组员们在骑兵营就一副颐指气使的揍性,口口声声代表党中央,代表八路军总部,把杨毅腻歪坏了,将孙玉明等营连级干部都打发到敌占区打游击去了,对工作组的安排敷衍推挡,工作组在骑兵营交上来的干部战士履历表发现几乎所有人的出身都是贫苦农民,政治背景都很单纯,他们知道骑兵营的前身是太行山的土匪,可是这摞履历表中竟没一个人说明以前干过土匪,都是参加八路军前在抗日游击队里打鬼子汉奸,明显是与事实不符。
王、刘二人严肃的质问杨毅这一问题,杨毅毫不在意的说:“太行山双头鹰抗日游击队自抗战以来一直在与日本侵略者伪军汉奸做殊死的斗争,战果辉煌,为抗击日本帝国主义做出了卓越贡献,不但第八军分区认可,冀南军区、八路军总部、第二战区都认可而且予以了表彰,就是日本鬼子也确认那就是一支不可小视的抗日游击队,你们工作组却污蔑为土匪武装,我看你们先回军区好好学习一番端正了思想之后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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