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官是磁窑区中队长刘水暖假扮的,他清楚李良栋那一通天书般吼叫,只有那句骂人话是正宗鬼子语,其他都是信口胡诌,不过顽军不懂就好办,他煞有其事的说:“你是干什么的?我们木子良栋中佐太君来了,你们师长石友信将军为什么没出来相迎,你个小小的少校不够资格跟大日本皇军中佐太君对话。”
守备营长点头哈腰陪笑道:“是是是,先生说的是,我一个小小的少校接待中佐太君确实非常失礼,可是这也没办法,我们师长带着大部队去围剿鸡鸣山双头鹰土匪去了,现在辛庄镇卑职的官职最高,有什么话请对卑职说,卑职要是不能决定的,可以给师座发电报请示。”
刘水暖点头道:“噢,这就难怪了,事情是这样的,你刚才也说了,你们六十九军跟我们大日本皇军是有互助支援协议的,可是你们新六师并没有遵守这个协议,这让皇军旅团长管野少将阁下非常愤怒,你们石友信师长实在是个不守信的将军,不配得到皇军的友好相待。”
守备营长大惊:“太君,中佐阁下,哦,对不起,忘了你不懂中国语言,翻译官先生,我们师座早就向我们传达了与贵军友好相处的指令,从没有做对不起贵军的事情啊,这里一定有误会,请您一定要跟中佐阁下说明。”
刘水暖摇头说:“不,没什么误会,你们新六师跟大日本皇军既然签订了互助支援协议,就应该很好的去遵守,而不是仅仅传达到下面,自五月初皇军就集中了主要力量向云山八路军军分区进行扫荡,新六师近邻云山为什么不协同参战,反而集中力量去攻击鸡鸣山的双头鹰武装,早在去年上半年双头鹰武装就归顺了皇军,是皇军的外围友军,皇军给你们新六师提供军火资金是为了你们对付共产党八路军的,你们不打八路军却攻击皇军的友军,良心实在是大大的坏了,木子中佐阁下这次带兵过来,就是要收回皇军对新六师的援助,给你们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立即放下武器,我军看在石友三将军的面子上,放你们去磁县找石军长,半个小时一到皇军就发起进攻,到时候镇子里不论军人还是平民统统要被枪毙,这不是恐吓,你赶快去跟部队传达吧。”
李良栋指着手表喝道:“时间一到统统死啦死啦的。”说着把手一摆,几个日本兵装扮的战士就端着刺刀逼着顽军营长副营长离开了工事。
顽军营长脑袋发懵轰轰作响,还想让皇军宽限时间好跟师座汇报呢,无奈鬼子刺刀已经顶到了胸脯,只得被迫倒退:“我的亲娘唉,这下祸事可从天而降了,师长打土匪咋就没跟日本人商量好呢,这些鬼子根本就不是讲理的主,半个小时能干什么,到时候镇子里鸡犬不留,我自己的脑袋绝对保不住了。”
副营长吓得老脸煞白,哆嗦着问营长:“营座,咋办呢?要不咱赶紧给师座发电报请示示下吧?”
营长气急败坏的说道:“打电报不打电报有什么两样?别说半个小时内不一定能联系上师座,就是联系上了,师座不让我们缴枪,要我们就地抵抗,你说我们顶得住日本人的进攻吗,你刚才没看见日军的迫击炮和重机枪吗,没看到他们有多少人吗,到时候你我的命还能保住吗?只有缴枪才能保命,回头见到师座就说电台出故障了,跟师座联系不上,为了保住长官们的家眷,咱们才缴的枪,师座团座的家眷保住了,这就是一功,到时候将功低过,咱们也就没事了。”
副营长猛点头:“对对对,就这么办,我马上去辎重营下达缴枪的命令,营座你去跟咱们营的连长们安排吧,还有那些官太太的卫兵们,可别到时候走火害了大家。”营长点头同意,俩人匆匆向镇子里跑去。不到半个小时,一队队顽军举着双手走出镇子,不过身上或多或少的带着大小包裹,尤其是后面的军官家眷和卫兵,还有推车挑担的带着大小箱笼,这里面有一大部分都是这半年顽军劫掠集安百姓的财物,李良栋是个财迷,哪能让这些混蛋把东西这么轻巧就拿走了,指挥刀一拔,指着那些包裹箱笼就是一阵嚎叫,又把指挥刀指向不远处的十几挺轻机枪,刘水暖大声喊道:“所有的人注意了,把身上的包裹钱财都放到路边,空手出镇子,谁要是藏私,皇军的机枪立即扫射,你们大家都得死,那些女的,把身上的首饰也摘下来,别贪财不要命,活着回去见了你们当官的男人,再让他们给你们买好的,惹火了皇军,别说首饰了,你们连同孩子都会没命。”
跟日本鬼子没有道理可讲,顽军官兵互相监督清理携带之物,官太太们虽然心疼财物,也知道命更重要只好乖乖的把全部东西放下,包括随身佩戴的首饰。顽军一个连长把口袋所有的东西都掏净了,偏偏忘了腕子上的手表,李良栋认识这个家伙曾经为征收捐税毒打过区公所的干事,眼睛一瞪,指挥刀就劈了过去,戴表的小臂落在了地上,顽军连长捂着喷血的断臂撕心裂肺的惨叫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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