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相流出来的血瞬间化作咒印,随着言灵之力流转,将身前的雪中盏死死困在原地。
他将剑缓缓从体内抽出,道:“你是剑灵,剑我确实比不过你。但你受剑主修为限制,我的能力你又能抵抗多久?”
宛如滚烫熔岩的血将雪中盏的衣袖燎出条条黑色痕迹。
这次雪中盏身上的红不单只是百相血染的了。
正如百相所说,雪中盏是剑灵。
就算她能一剑破万法,却依旧只是一个化神境修士的本命剑罢了。
被法则困住的剑灵,剑是否会被折断,现在全由百相决定。
只需要他再说一句话。
可百相却突然咳出血来,暴露在外的皮肤像是枯萎的树干一样,浮现出许多干裂的痕迹。
绿枝从他受伤的右手肘处探出头来,在百相和雪中盏之间开出一朵粉白的梅花。
百相弯腰,呕出的血染红了花瓣,随后他狠狠攥住身前的花枝:“真是自作孽养出个喜欢窃生机的白眼狼。”
梅花凋落中百相轻声道:“也行吧,这身体的因果我跟着一起还也行吧。”
身上束缚有一瞬松动,雪中盏想要退,却被地上飞起的鞭子捆住了脚。
幽黑的鞭子缠住雪中盏的身体。
到底百相还是说出了那一句话:“破。”
大乘境的压迫力很是凶猛,眨眼间鞭子已经勒进雪中盏的皮肉里。
手中的剑也生出裂缝。
在法则即将折断剑身之前,雪中盏化作一道白光回到剑里。
失去目标的锁链停滞一刹那,再回过神来时,剑已经飞回云辞的手中。
因为毒血而黯淡的剑身,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把很普通的剑。
两人此时身上都沾满了血。
“他说的没错。”被血染红的身影轻轻靠在云辞后背上,“吾只是剑灵。”
云辞丹田处的灵力飞快运转,剑脊上的梅花全都绽开,修补着裂缝。
周围亮起无数白色与湛蓝色的法光,如耀眼日光驱散掉百相压制云辞所用的威压。
雪中盏握住云辞执剑的手,冰凉的血从她口中流落在云辞领口。
“既是剑主的本命剑......”雪中盏叹道,“吾当然只有在剑主手中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啊。”
法则找到了目标,在空中回头,直冲云辞和雪中盏的位置扑来。
花瓣与法则被汹涌的灵力卷成道漩涡,中心处一把黑色的剑所掠起的风仿佛能将云辞的袖袍斩断。
百相已经飞身而来,眼里是破釜沉舟的狠戾。
云辞眼睑微颤,随即捻诀,身后霎时亮起一颗蔚蓝的星辰。
凛然战意与星辰之力同时爆发,击散空间中百相施展出来的威压。
白色的星云中还有许多暗沉的星宿。
星辰被战意点亮时,她听得身后雪中盏在说:“剑主,百相应由您来斩杀。”
云辞双眸幽黑,执诀闪身对上百相。
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手中剑像是和自己融为了一体,自己每一次挥剑都如抬手般轻松。
百相卷袖,召唤出数道金色的锁链,冲着云辞四肢窜去。
云辞下意识挥剑去斩。
之前让自己吃尽苦头的法则竟然真的被自己斩断。
面对这样的区别,云辞心中不由一惊。
随后听得雪中盏道:“只要剑主想,吾就是您手中最锋利的剑。”
只要云辞想,那么雪中盏就是她最趁手的武器。
遇神杀神,魔来斩魔,一往无前。
事实也确实如此。
手中剑发出嗡鸣声,冷然的剑气夹杂着漫天风雪,劈开百相枯萎的身躯,破开了整个结界。
也斩断了大堂中交缠的花枝。
温吟知原本正在和春光回缠斗,察觉到这股突来的剑意,当机立断收剑退至习星渊等人身边。
雪花飞舞间,众人回头,看到满身寒意的云辞在楼梯形成的昏暗夹角处出现。
回过神的云辞垂眸,看着自己身前的百相。
被劈成两半的百相身上血肉快速干枯,却在太阳穴的地方生出了许多翠绿的、开满梅花的枝桠。
落在枝头上的雪似乎也沾上了梅花香。
如同被汲取了生机,梅花越是鲜艳,百相的身体越像一棵老树桩。
眨眼间已经看不清他本来面目。
“好,好的很!”春光回忍不住拍掌,哈哈大笑起来,“他死了,哈,他终于死了。”
沾着血色的雪落在花蕊上,眨眼间就化成了水。
春光回抬手,擦掉自己眼角不经意流出的泪,声音满是愉悦:“死的好。百相死了,他的修为就都是我的了。”
“我还真得谢谢你啊,云辞。”
枯树新枝,当真是一幅美景。
同堂厅中的大树一样,百掌柜被春光回这根新枝窃取生机。
完完全全变成了她的养料。
云辞扯了下唇角,体内灵气暴动令她并不好过,手中那白色如冰的剑身上的裂缝像是瓷器上的梅花纹,剑刃却锋利,覆盖着一层冰渣。
说话时语气都带着冷意:“你笑百相白白丧命。那你可知,他死前说过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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