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色的法光以百相为中心荡开,眨眼间就碾碎了云辞身上的冰火。
没有冰莲抵挡,威压和天道规则一点点压弯了云辞的脊背,她瞳孔微缩,身体终于在百相的注视中狼狈跪下。
膝盖被地上的突起的石头磕破,沁红了衣摆。
如搁浅的鱼儿一般,云辞只觉呼吸困难,又像是不小心吸进了团火,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最后变作血液被吐出。
百相看着还想在这样的气势下反抗的云辞,叹道:“你又是何必,其实你可以躲开那人的。”
话中满是怜惜,可手上的动作不停,压着云辞不让她起来。
沾上血光的锁链勒进云辞四肢,却还在收紧,仿佛要将云辞还能够继续作战的机会切断。
她忍着难以言说的痛,闻言嗤笑一声:“他觊觎我,我为什么要躲?等他找了新的身体、能够行动自如的时候好出来打我吗?”
身体是痛的。
云辞咬牙捻出个诀来,法光自她体内亮起。
雪花飞舞间她撑着剑缓缓站起身。
被拉扯的锁链嵌的越深,她眼也不眨地攥住右手上的锁链。
金光如热油般灼烧着她的手掌,顷刻间就在她左手虎口处勒出一条细长的伤口。
“反正都会被当作目标。”云辞道,“不如趁他病要他命,我赢的局面还大一些。”
说罢她扯动锁链朝着百相飞身而去。
言灵的法则还在,体内灵气难以维持她做更多的举动。
但能动就行。
剑修最不怕的就是受伤。
百相立在原地,瞧见云辞在他的话中还能站起身来,眉头微皱。
手中的剑迎风而涨,变回鞭子的形状裹着风朝着云辞挥去。
云辞当即拧身躲过鞭子,抬手间一道法诀打出,在百相身前迅速炸开。
火光被百相抬袖挥散,鞭影如影子般追上了已经快冲到面前的云辞,卷住她的脚,将她甩出十步之外。
云辞将剑插在地上,滑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停住。
有血顺着她的脖颈流下,染红衣领。
她却毫不在意,重新站起来,捻诀化出数道阵法,于空中一分为二,快速朝着百相飞去。
长鞭回卷,将阵盘打偏,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时,鞭子也朝着云辞持剑的右手打去。
云辞正准备往后闪身。
却听得百相道:“定。”
“噗——”
身体好似在听得这声之后被一座高山从天而降压住,体内的灵力乱窜,激得云辞没忍住吐出一口血来。
被言灵控制住后,身体不自觉地停下躲避的脚步。
无坚不摧的长鞭即将打在云辞的身上时,突然被一道泛着白光的身形拦住。
雪中盏剑灵在半空中出现,动作极快地挑开长鞭,眉目冷淡地挥剑将云辞身上的锁链斩断。
天地法则形成的锁链对雪中盏来说好似几根没有威胁力的丝线。
一击即碎。
“剑主,你很狼狈呢。”雪中盏微微倾身靠近云辞,披散的发丝上还沾着点点血迹,她的声音有些飘渺,“大乘境现在对你来说还是太勉强了些。”
鞭子已经卷成几圈收回,百相竟然没有在雪中盏和云辞说话的期间动作。
云辞两只手掌皆鲜血淋漓,闻言她抬头。
她的剑灵似乎和寻常的剑不太一样。
不仅之前能钻进长宁剑里将别的剑灵抓出来,最重要的,是雪中盏好像知道许多事情。
凛凛雪花落了两人满头,又被身上的血迹染红。
这些都是云辞流出来的血。
雪中盏轻声道:“剑主,吾来教教你,大乘境该如何战斗。”
话落雪中盏已经抬手,整个空间突然出现无数锁链交缠拦在云辞周围。
那是百相在这个结界里隐藏的法则。
如今被雪中盏全部摆在云辞眼前。
“大乘境会使用法则是不假,可惜对剑修没什么用。”
磅礴的灵气随着雪中盏的举起剑的动作充斥整个地界。
花瓣与雪花翻涌成潮,乌云压城间仅存的光亮源自那把剑,似皎洁月辉,包容却霸道,驱散所有阴霾。
“之所以剑修能够越阶战斗,是因为他们有一个本领......”
在云辞的注视下,雪中盏劈出一道剑气。
风声化作鹤唳,卷着花瓣直冲云霄。
只一剑。
仅需一剑,便能够劈开所有束缚,将所有法则斩断。
被风扬起的袖袍如飞鸟展翅,云辞抬着头,看着空中被剑气划过的痕迹。
“这就是,”雪中盏笑道,“一剑破万法。”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除了云辞以外,大家都被百相从结界赶了出来。
客栈变得有些破旧,只那棵黑沉沉的树开得更加茂盛,树枝压破了屋顶,阳光被翡翠似的叶子反射下来,使得原本昏暗阴寒的大厅通亮。
不同的是柜台上如今坐着一个人。
双腿交叠而坐,柔顺的鹅黄色裙摆如流水般垂落往下,被一双白色的绣兰花的鞋子拦截。
往上勾的鞋尖正随着玉石相撞的声音微微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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