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哭过之后,风明萧整理完了情绪,郭正山才问他。
“岭儿,你娘不顾性命危险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风明萧说,“是一串银铃。”
他如此一说,郭正山便有了印象。
也正是因为查到这串银铃出现在云州,他才以为妻子去过云州,从而在云州四处搜寻,甚至定居住下。
边上听了许久的李莲花却是一愣,“什么银铃?”
风明萧擦去脸上的泪痕,转过头。
“一串银色的圆铃,我娘常常挂在腰上,看着很普通。”
但就是这一串很普通的银铃,娘亲却说,比她的命更重要。
李莲花与身边的笛飞声交换了一个眼神,从袖中取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桌上。
“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
父子二人皆是一惊,“这……”
风明萧伸手捡起来,指尖微微颤抖。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串银铃,又看向李莲花。
“楼主,这铃铛,你是从何得来?”
李莲花轻叹一声,“云州。”
他倒上一杯茶,缓慢的将在云州遇见封燕逐一事娓娓道来。
从封燕逐结识那镖局兄弟二人,到镖局被人灭门,最后到她被心上人所负,打落山崖。
难怪当时这样的灭门案,在江湖上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很快便平息而下。
原来此事背后牵扯的,是京城皇家的势力。
这一桩桩一件件交织起来,阴错阳差,织就了锦安和封燕逐的悲哀。
往事说完,李莲花抿了一口茶水润嗓,又放下杯子,拍了拍风明萧的肩膀。
只是不知这酿成惨祸的罪魁祸首,究竟是什么东西。
“明萧,如今这银铃也算物归原主,你娘该安心了。”
风明萧摇了摇头,握着他的手把银铃放了回去。
“楼主,这东西与我娘的缘分,二十年前就尽了。”
夺去了她一条命不算,还害死了龙源镖局那么多人。
“我不知道我娘亲在守护什么,但她并没有把这份责任交托给我,她不想让我与父亲参与进来。”
“缘分使然,它到了你手上,自然该由你收着。”
说着,他转头看向郭正山,询问他的意思。
郭正山看到妻子曾经的遗物,虽心有不舍,但也的确不愿见孩儿神伤。
岭儿说得不无道理,便依着他点了头。
李莲花转念一想,也是,这东西害得他家破人亡,如今怕是看一眼都觉得晦气,确实不好留着。
他便点了点头,又将那银铃收了回去。
在手上反复观看了片刻,眉心微微蹙起。
风明萧问,“怎么了?”
李莲花摇了摇头,“没事,想着抽个时间让何堂主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
眼前的事算是完了,李莲花便去找了方多病,带着他进竹林教习了新的剑招。
依旧是两招,方多病这回没有再缠着他要学新的。
看过昨日李相夷的剑后,他发现自己自认为烂熟于心的东西,其实仅仅只触碰到一丝皮毛。
师父真是天纵之才,仅仅看过一眼,便能使得那样出神入化。
欲速则不达,他以后是要拜入天下第一门下的,基本功夫一定要打牢。
他在竹林中挥汗如雨,李莲花就清闲了。
看那孩子把先前的剑招一一走过一遍,舒坦的往后方的翠竹上一靠,打瞌睡去了。
……………………………………
天机山下,梧州城内。
青梧客栈上房。
单孤刀面色苍白,坐在榻边重重咳嗽出声。
边上一个大夫正细细给他诊脉,眉头时不时一皱。
乔婉娩与肖紫衿在桌边一左一右坐着,面上都有些关切之色。
那大夫收了脉枕,看向两人。
“二位,可否借一步说话。”
乔婉娩与肖紫衿对视一眼,跟着他一同出了门。
门里,面色虚弱的单孤刀目送他二人出去,眼中都是阴毒的狠意。
门外,那大夫低声交代道。
“单副门主伤得很重,但好好静养上一段时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我开上一副药,煎服几日便能自由行动了。”
乔婉娩微微松了一口气,微微颔首,“有劳大夫了。”
眼看那大夫要走,肖紫衿赶忙叫住他,“等等。”
他转向乔婉娩,“阿娩,你的伤也要看看。”
几人昨日初到梧州时,见金鸳盟的人与青山剑派的人起冲突,出手相助。
单孤刀的伤是在这时候受的,乔婉娩也挂了些彩。
她闻言摇了摇头,“只是小伤,无需挂怀。”
肖紫衿不听,他见不得乔婉娩有半点不好。
“阿娩,你如今是四顾门的代理门主,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四顾门内可怎么办?”
乔婉娩无奈,转向那大夫,“那就有劳了。”
那大夫把过脉后,并无大碍,留下一个治疗跌打损伤益气补血的方子离开。
肖紫衿把乔婉娩安置好,下楼熬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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