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忍住的泪水,在抱到孩子的那一刻,又开始泛滥了,脸上霎时就是一道道的湿迹,慢慢凑近孩子嫩嘟嘟的脸蛋,万分珍重又轻柔的亲了亲。
薛兰芝跟着护士去看孩子了,留下几个大老爷们在产房外等着。
“我去车里拿喜糖和水果,刚才来的路上买的,”周以辰压低声音道:“一会儿代娟出来了,顺子你去给医生和护士送去”。
“哎,好好好,我这一着急把这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王顺知道自己媳妇和女儿都平安,不安的情绪已经缓解,现下的心情万分舒畅。
“麻烦周哥能帮我想着,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直到代娟被推出产房,亲眼确认了大人和孩子都回到病房,安稳睡着了,谢威和周以辰才离开医院。
“时间还早,咱俩去趟市场,我买只鸡给娟子炖点鸡汤喝……”
谢威想着代娟母亲刚刚趴在床头,一副精力不济的样子,明显是年纪大了,又跟着折腾了半天,怕是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王顺还要在医院陪床,也脱不开身。
“好,晚上我们给送过去,一会儿打个电话,问问他们还缺什么东西,正好给捎过去”。
一连三天,谢威每日都去医院看看,帮忙捎些东西,或是给送点饭菜。
王奕瑶小朋友好像每时每刻都在睡觉,谢威每次去都没见到她有醒着的时候。
代娟母女俩出院那日,周以辰和谢威开车去接,一直将人送到了家,走的时候给孩子留了红包,几人好一通拉扯,才将红包送了出去。
两人从王顺家离开后,回家收拾了点衣物和洗漱用品,周以辰将后备箱装满了给谢母带的东西,又开车回了谢威老家。
车子飞驰在高速路上,道路两旁的树木转瞬即逝,只留下斑驳的残影。
谢威无意识的去转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却出乎意外地摸了个空,他低头察看,果然无名指上空无一物,偏头先是看了眼周以辰握着方向盘的左手,随后又沿着胳膊看向周以辰的脖子。
下巴颏与胸骨端凹陷处连成流畅的弧线,轮廓明显的喉结,白皙修长的脖颈,此刻正带着一条细细的银链,下段隐没在白色半袖里,仔细看还有些微突起的棱角。
昨晚两人商量好回家的事,临睡前周以辰握着谢威的手,细细摩挲时曾提醒谢威摘掉戒指,怕谢母看到后会追问。早上洗脸时,谢威想起来后,就摘掉了戒指收到床头柜里。
等两人开车去医院的路上,谢威才发现周以辰的戒指也摘掉了,或许是发现了旁边人肆无忌惮般打量的目光,周以辰有些疑惑的偏头询问。
得知了谢威的小心思,当时正在开车的周以辰歪了歪脖子,从领口处扯出一条细细的银链,上面套着的正是他的戒指。
谢威本来就对自己害怕母亲知道两人关系,而不得不摘掉戒指的行为感到又愧疚又心虚,待看到周以辰为了配合自己,也将戒指摘掉,偷偷带在脖子上藏到衣服里,霎时就更是心软、酸涩得一塌糊涂。
从不因自己喜欢男人而羞耻遮掩,不用为父母朋友是否接受而担惊受怕,更不会为陌生人的闲言碎语而心生怨怼,周以辰一直都是坚守本心,不恤人言。
可因为自己的缘故,却让他收起了无畏与豁达,变得小心谨慎。谢威只要想一想,就忍不住鼻端酸涩。
大概是相知相惜的人,也能够在情绪上相通,周以辰本来在目不斜视,认真开车,像是察觉到什么,偏头看向身旁的人,就见谢威低垂着脑袋,整个人笼罩着一股伤感。
“怎么了?”周以辰轻声问道:“早上起太早,是不是累了?”
“……没有,”谢威摇头,声音比往日低沉,听起来就情绪不高。
“回家……不开心吗?”
“我怕你不开心,”谢威转头看向周以辰,眼里是遮不住的担忧。
“怎么会?”周以辰先是一愣,又笑了起来,“是我厚着脸皮跟来的,我开心啊。”
谢威低头不语,右手握着左手无名指,无意识的做着转动戒指的动作,这是他戴上戒指后就养成的习惯,只要一闲下来就会转上几圈。
周以辰偏头看到了他的小动作,脑中略一思量,心下也就了然了。
“……是不是因为不能向阿姨承认我们的关系,怕我觉得受委屈了,心里计较,所以担心我不开心?”
谢威听到周以辰的话,抬头看去,正撞进他像星空般闪耀的黑亮亮的眼睛。迟疑片刻后,终是点了下头。
“谢哥,你知道吗?你回应我的表白,答应和我在一起的那天,我开心的简直想在车顶安个喇叭,从我家开到你家,跑一路喊一路”。
“就是现在想想,我还能回想起那日的兴奋来,我觉得……这件事至少能让我开心个一整年了”。
谢威不明所以,不知道周以辰为何突然说起这事,有些疑惑的盯着他。
周以辰的侧脸很有男性魅力,他的鼻梁很高,脸部的线条如山峦般起伏,下颌弧度流畅,谢威看着看着,心里竟自得起来,这么帅的男人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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