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听见了吗?”张春子大声问。
男孩惊恐地看着张春子一会儿,才怯怯地说:“我叫周大虎。”
“周大虎,我叫张春子,我们两个就是今天被送往京城里去做太监的,你为什么看起来不高兴?”
“做太监有什么好高兴的?我才不愿意去做太监呢!”男孩生气地说。
“你不愿意去做太监,那你为什么要净身?”张春子好奇地问。
“不是我自愿净身的,是我的爹找人给我净身的,我根本就不愿意做太监,可是我拗不过我爹,我爹非要给我净身的。”
男孩说完就呜呜呜地哭起来。
张春子想,这个男孩还真的不和他一样,他是娘不同意,自己偷偷地阉割净身的,而这个男孩却是他自己不同意,被父母逼迫净身的,真是不可思议。
“你爹为什么要给你净身,让你去做太监?”张春子问。
“我家太穷了,我爹说了,如果不给我净身,不送我去宫里做太监,不给我找个吃饭路子,我就会被饿死的。”
男孩说完,呜呜呜地哭得越伤心了。
“哎,你别哭了,我和你不同,我是自己阉割的,你没什么好哭的,当太监有什么不好?”张春子安慰周大虎说。
男孩一听张春子的话,立马止住了哭声,好奇地看着他。
“我不相信,你为什么要自阉净身?”
“自阉净身了好,进了宫,做了太监,可以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这有什么不好,总比呆在家里饿死强百倍,你还哭什么。听我的,我们进宫后,好好做太监,挣大钱。等挣到大钱了,风风光光地回家,让外人瞧瞧,让爹娘享清福,咱们不是窝囊废。”张春子豪情满怀,对未来充满信心地说。
张春子的一番话,果然对这个叫周大虎的男孩起了作用,他擦干脸上的眼泪说:“嗯,我不哭了,听你的。”
“这就对了嘛!听哥的准没错。”张春子说完,又问,“你今年几岁了?”
“我今年十二岁不到,你呢?”
“我也十二岁。”
两个人再一问生辰八字,张春子比周大虎大两个月,张春子自然就成了大哥,周大虎就是小弟了。这两个患难兄弟就这样认识了,而且结下了深厚的友情。
进宫后,两个人互相帮助,一起度过了许多难关,而且,在张春子爬上权力的巅峰后,仍然没有忘记这个与他一起进宫的好兄弟。
虽然张春子后来变成了小德张,成了太监中的天花板,宫廷权力的象征,但是他还是没有忘记这个小弟弟,不断地帮助提携他。当然这是后话。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很快就熟络起来,不分彼此了。
男孩子就是这样,很容易产生感情共鸣,拉近关系。
两个人说话的当儿,来了两个衙役,打开门,恶狠狠地说:“你们两个出来,跟我们走。”
张春子和周大虎见这两个衙役凶神恶煞般的样子,吓得战战兢兢,不敢再说话,乖乖地走出屋子,跟着这两个衙役朝县衙外面走去。
到了县衙外面,早有一辆马车停在那儿,等着他们。
“上车吧,今天我们两个人送你们进京。”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衙役说。
张春子心想,看来这个人是官差头儿。
张春子和周大虎两个人爬上马车,驾辕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他的马车很显然没有吕官屯王发财的那辆马车豪华阔气。
等他们上了马车坐稳后,两个衙役才坐上了马车。
那个衙役头儿对马车师傅说:“走吧。”
马车师傅举起手中的长鞭一甩,抽在马屁股上,嘴里大声说道:“嘚儿,驾,走起。”
随后,一声清脆的马鞭声在马屁股上响起。
马儿开始跑起来,静海县的街道上响起嘚嘚的马蹄声。
马车离开县城,马车渐行渐远,马车逐渐消失在远处,马蹄声也听不见了。
马车走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来到了一个镇上。
张春子和周大虎当然不认识这个地方,他们也不敢向这两个衙役打听, 害怕打听错了,衙役揍他们。
两个衙役领着他们来到了一家叫“悦客来”的客栈,定了两间房子,一间由张春子和周大虎住,一间由他们两个衙役住。
四个人住好后,那个衙役头儿就对张春子和周大虎说:“把你们身上的银子拿出了,我替你们保管着。这一路上的吃吃喝喝,总不能让我们二位爷给你们掏腰包吧。你们得自己掏腰包,懂了吗?”
周大虎一听吓得战战兢兢的,小心翼翼地从身上掏出二十两银子,双手恭恭敬敬地呈给了那个衙役头儿。
张春子站着没有动。
“你耳朵聋了吗,听见了没有?快把你的银子拿出来,我替你保管。”那个衙役头儿恶狠狠地对着张春子说。
张春子这才慢腾腾地从怀里摸索了半天,摸出了十两银子。
衙役头儿见张春子摸出了十两银子,上来就一把抢过来,塞进自己的腰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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