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施展才能的舞台,来检验实践毕生所学,期间经历过怎样的龌龊,都不会动摇他的心志。
韩信是个纯粹的人,只要重视他,给他带兵,让他打仗,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忽然,一束阳光从门缝钻了进来,洒在成蟜的眼角。
他微眯着双眼,抬起手放在光束下面,像是在捉弄阳光。
恰好,田成在外面敲门。
叔孙通看了眼成蟜,依旧是一副与阳光戏耍的姿势,便收回目光,安静地等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叔孙通在田成府上见到了成蟜,收获了为官的机会。
于情于理,都应该在心里感激田成,成蟜听到敲门声无动于衷,他出声提醒一下,并不费事,门外很可能就是田成。
现实是,叔孙通选择了沉默,成蟜不能用常理推论,他若开口提醒,不见得就能示好田成,却很有可能增加成蟜的厌恶。
门外的声音,他能听到,成蟜肯定也能听到。
平白提醒,徒惹人烦。
门外敲门声再起,静下去片刻后,田成在门外恭敬道:“公子,在下进来了。”
田成推开房门,亲手端着一盘洗净沥干的红枣,一眼就看到了和成蟜面对面坐着的叔孙通。
他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头,只是觉得有些惊讶,并没有往深处去想。
叔孙通常年来拜访的贵人不计其数,愿意接纳他的寥寥无几,愿意任用他的,更是一个没有。
成蟜是个很难搞定的人,叔孙通能够和他坐在一起,确实值得关注。
然而,成蟜又是个很难用常理推论的人,谁知道他是心血来潮,还是发掘到叔孙通的才能。
无论是哪种,田成都不会没事找事,就算他叔孙通真的有才能,和秦齐盟好比起来,一个人的分量,还远远不够。
稷下学子,本就自由,这个特殊时期,齐国更不会阻拦成蟜挖人。
“方才前院来了不少大人,耽误了一些时间,他们都想邀请公子过府赴宴,在下不好替公子做决定,就把他们都留在了前院等着,依公子之见,要不要去见见他们?”
田成走到桌前,把他亲自挑选好的红枣,放在成蟜面前。
看着几乎见底的蜜饯和果脯,心疼是一点也不心疼,固然贵重,他的心里只有欣喜。
看样子,赌对成蟜的口味了,这为他接下来的招待工作会大有裨益。
“我在齐国除了田大人,就没有第二个朋友,这些人邀请我赴宴,是想要和我结交,还是另有所图,还请田大人帮忙参谋一二。”成蟜看着个头饱满,色泽匀称的枣子,下意识就想拿起来一个尝尝,落下来的手错位放在盘子旁边。
口中还没有完全散去的甜味,让他强忍住了吃枣的冲动。
蜜饯果脯的甜度,远在红枣之上,这个时候吃枣子,很容易体味不到枣的美味,从而浪费了这精挑细选的枣子。
“据在下观察,这些人里面大多数是听说秦齐盟好,想要趁机结交公子,作为以后在齐国的晋身之资,同样也是为自己谋一条后路。”
“还有另外一部分,他们也想结交公子,更多的是想和公子聊一聊当下的时局,这些人觉得秦王雄才大略,用人一流,既然选了公子出使,公子就必定有过人之处,外界的传言断不可信。”
田成没有一丝的犹豫,在成蟜面前,他选择实话实说。
其他人想要谋个退路,他自然也想。
而且,实话实说,并不影响齐王的吩咐,让成蟜天天接待客人,不能让他闲下来。
叔孙通不就是客人吗?
在外面等着的那些人,田成一个也没有赶走,他们都有机会得到成蟜的接见,也都有机会吃闭门羹。
没见叔孙通之前,田成希望成蟜见个齐王安排的人。
现在,让田成把叔孙通赶走,把外面那些人请进来,他还不敢驱逐成蟜的客人,强行为成蟜安排不一定愿意见的人。
“叔孙通,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要说,就先回去吧,明天还是这个时候,你再来见我。”
方才,田成进来的时候,着急给成蟜送枣,门缝留的大了些,半人宽的光束照亮成蟜半边身子。
他用手指轻轻地叩击着桌面,半空中悬浮着的细小颗粒,飘浮游走,仿佛就是从他的指尖发出。
成蟜伸出双手,在阳光里做挥砍的动作,会有一片细小物质追随着他的手掌,听从号令,很快就会恢复原样。
而更多的是,对成蟜的号令,爱搭不理,他就会停顿一会儿,继续做挥砍状。
叔孙通埋头起身,向后退去:“今日叨扰公子,已无他事,在下明日再来拜访。”
成蟜没有回应,继续向空中悬浮的千军万马发号施令。
田成看着叔孙通走出房间,扭过头笑的宠溺,笑的讨好。
“时辰尚早,公子是要见客,还是要用膳?”
别看成蟜的动作幼稚,行为像个孩童,可田成半点不敢把眼前这人当成孩童,轻视成蟜结局会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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