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办实事的能力,目前还不知道,最起码有个态度在,让他去巴蜀协助李斯,在李斯手底下做个农事改革的办事员,人二话没说就直接去了。
多年以后,说不得真能拿出来一份不错答卷。
这个叔孙通,就是真的奇葩,就抱着一个“礼”。
天下列国哪个没有专门负责礼制祭祀的官员,他能制定新的礼法,可各国都是自有传承,哪里用得着他?
就算是用得着他的,也不会大修大改,旧有的官吏就足以完成工作,没必要多养个吃干饭的人。
没有实用的才干,也没有什么稳固的靠山,根本就不会有人愿意用他。
成蟜也不是奚落人,就是想跟他好好聊聊,知晓叔孙通真实的想法。
“你就守在淄博,等着贵人上门,这一点还不如稷下学宫的学子,他们来自各国,只为求心中学问,从而入列国朝廷,靠的是自己努力,到处奔波,而不是坐等机会上门。”
叔孙通不明所以,成蟜的心思,他是真的捉摸不透,也不能说他是读书读傻了,实在是成蟜不同于大多数人的心理。
他只是瞬间的思绪,便想明白自己的决定,人都在这里了,前面的话基本上都说的很开,也不在乎多这一件事。
“父母在,不远游……”
“停,孔老夫子还说游必有方呢,你最好跟我说实话。”成蟜打断道。
要是让叔孙通接着说下去,两个人就要围绕游必有方展开一段新的辩论,那个时候,话题就扯得远啦。
“家中贫苦,若是远游列国,会使父母无所赡养。”叔孙通顺畅的说着,这又不用打腹稿,实话实说罢了。
家中贫苦,在他看来,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用不着扭扭捏捏。
他本来就打算铺垫一下,然后再告诉成蟜的。
现在,成蟜打断,让他直接说出,不过是省略了前面的文字铺垫,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心态上也不会有任何的不适。
“蜜饯味美,吃多了也有伤牙齿。”
成蟜向来都没有在意过个人形象,这一次同样没有在意。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抱起旁边的水壶,往嘴里灌了一口。
然后,昂起头,咕嘟咕嘟地漱着口,随即起身,把嘴里的水吐进放在角落的痰盂之中。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人,既不是精明能干的能吏,也不是高瞻远瞩的能臣,更没有一展宏图抱负的豪情,但是,你还想获得官位,用我的话说,那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过,有些时候,像你这样的人,也有别人无法替代的用途,放在合适的位置,也会发挥出该有的作用,产生上位者想要哦哦效果。”
成蟜停下来,又连着漱口几次,才继续说道:“按理来说,我不需要你这样的人,就应该打发你离开,甚至都不应该见你,给你不切实际的期望。”
“我不需要你,因为我是秦国公子,我还提倡秦国废黜封君封地,取消国中之国,所以我不需要懂礼法的人追随左右。”
“可我还是见了你,因为我的王兄是秦国的君主,将来还会成为整个天下的主宰,他需要懂礼法的人,为史无前例的庞大帝国,制定一套简效易行的礼法。”
叔孙通跪在地上,往后退了几步,远离面前的矮桌。
而后,他双手交叠放在额头处,弯下身子趴在地上,行跪拜大礼,感激道:“叔孙通,多谢公子恩遇成全,秦王有需,在下一定竭尽全力,恪忠职守。”
“你也别急着谢我,你能不能得到任用,还要看王兄的决定,我不会给你任何助力。”
成蟜放下水壶,上前把跪在地上的叔孙通拉起来,即便是他有捉弄这个人的动机,也没想过践踏其身为人的尊严。
即使对方是发自内心的跪拜,成蟜也无法在心理上过这一关,他觉得这不是时间问题,而习惯问题。
他就算是在秦国病老垂死,苍然白发,也不会对他人的跪拜心安理得。
成蟜转身,拿过桌子旁边的坐垫,放在叔孙通旁边。
这个时节,不如秋冬寒冷,可也需要多多注意,长时间跪坐在地板上,会导致凉气入体,有损健康。
他只是随手一个习惯性的举动,没想到会在叔孙通心中留下牢记终生的印象。
高位者,对下位者,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只有对其有所需的时候,才会表现出同等的关怀,被称为礼贤下士。
即便如此,礼贤下士还是被这个时代的人,视为极大的恩遇。
叔孙通,也遇到过那些做样子的人,表面对他关怀有加,他只是将其总结为上位者的待人接物。
只有成蟜的细节,让他感受到了真正的尊重,而且是来自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这样的尊重,更加真实,更加深入人心。
成蟜不知道叔孙通心中所想,他蹲在叔孙通旁边,声音小了许多,道:“我给不了你官位,不过我可以帮你贴补家用,你只需要帮我找几个人,我会支付你应有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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