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好嘞。”
李信提起牛皮靴子就朝门外走去。
说句实话,李信得知大王来的那一刻,他就想原地消失了。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
什么法器,什么苍天回应...那些都是他和成蟜在火药制造过程中的失败经验。
昨晚上放完烟花,他家都没回,直接来成蟜这里,就是为了躲大王,害怕找不到成蟜,把他拉去临时询问。
没想到,大王居然带着人来撞门了。
李信的第一反应就是,事情败露了,要是不赶紧把成蟜卖了,他就会被成蟜卖了,成为背黑锅的那一个。
希望公子不要怪他不讲义气,要怪就怪自己太能扛,这天下就没有人比公子的肩膀还能扛。
“留下一起吃吧。”
大王不愠不怒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李信整个人碎在门口,一只脚迈出了门槛,另一只脚像是粘在了地上,久久不能移动。
他回头苦笑道:“王上与公子共餐,臣职卑位低,尚不足以作陪,请先告退。”
“无妨,你与成蟜生死患难,有救命之恩,与我二人共餐,你最合适不过。”嬴政转过身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这两个人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他走到桌前坐下,目光幽幽地看着成蟜,打趣道:“午时将至,二位,中午好才对。”
李信立马回头,抢先开口道:“王上,臣在卯时叫过公子,见公子熟睡,故而不敢打扰。”
“午时就吃午饭,多大点事儿,有什么好怕的?”
成蟜蔑了一眼不争气的李信,径直来到嬴政旁边坐好,还不忘给出卖自己的小老弟抽出一张椅子,问道:“王兄中午想吃什么?我吩咐人去做。”
李信目光落在椅子上,一丝愧疚感涌上心头,他转身走到床边,整理起床铺,希望以此来消弭罪恶感。
“李信,你为何会睡在你家公子这里?”嬴政略过成蟜的问题,把他晾在一边。
“因为家中冷清,公子这里热闹,有家的感觉。”李信蹲下来,双手忙个不停,看似很忙,也就是给被子翻了个面。
“说的也是,你比寡人还要年长几岁,却仍未婚娶。”
嬴政顺着李信的话往下接,还不忘对成蟜不轻不重地踩上一脚:“这样吧,你若是有心仪的女子,可以让你家公子前往说媒,若是信不过他,寡人可以亲去。”
李信提着的心,终于是来到了嗓子眼,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成蟜固然不可靠,做不了媒人……可公子做媒,就这一点不好,也仅仅是这一点。
可要是让大王做媒,李信想不出来什么坏处,这可是天底下独一份的风光无限,但就是心里害怕,不敢。
“臣谢王上恩宠,只是臣志不在此。”
“那你志在何处?说来听听”
“志在沙场,为国建功立业,正所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匈奴?”嬴政狐疑道。
倒不是这句话有什么问题,而是疑惑李信的志向,怎地变得比以前的小了许多?
不是说灭匈奴,不能作为志向,而是六国明显更强大,燕国赵国秦国都可以出兵击败匈奴。
即便是击败换成灭,在嬴政看来,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志向。
灭六国,定天下,才配作为志向。
而自从有了成蟜的略图,甚至这些都不能承载嬴政的志向了,有生之年让大秦铁骑踏遍每一寸土地,成为了他新的追求。
李信意识到说错话了,都怪和成蟜走的太近,受影响太多,直接就脱口而出。
只是觉得有气势,也没想过改一改再说。
此刻,只能向成蟜投去求救的眼神。
“王兄不是常说国事繁重,怎么还有空给李信做媒?”
“你要是有这个闲工夫,臣弟觉得你可以多关注一下各郡县的学校建设、帝国学院的人才培养、郑国渠的开凿进度、李斯主持的农业改革、与赵国的前线冲突,还有迎娶齐国宗室女的准备工作。”
李信话一出口,成蟜就麻了,自己不要脸,李信更加不要脸,霍去病的名言,他都不敢抢,只是私底下嘀咕嘀咕,李信竟然敢拿来主义,这是想要名留青史走捷径。
鄙视李信,那是他的人品问题。
帮助李信,那是自己的生命问题。
所以,成蟜再怎么不耻李信的所作所为,也还是尽力把王兄的话题引到别处去。
“寡人正是要与你说此事。”
嬴政心情不错,并不计较成蟜的冒犯,依旧是笑吟吟的:“李信,你去吩咐庖厨,中午寡人也就家里用膳。”
家里…王上和公子,果然是模范兄弟。
李信有的是时间品味,不急在一时,他向成蟜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诺!”
“今日天未亮,郑国和杨端和就先后回到咸阳,传回两个好消息。”
“寡人派人来叫你参与朝会,听说怎么都叫不醒,只能亲自前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