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萧顺匆匆行礼,然后关切地问道妹妹。
“抓了一个刺客。”维正不等萧九仪,冷笑道,“偷了不少东西。”
“哥哥如此着急见皇上,想来也是有要事。”萧九仪道,她扶着如意入座,自己站在了如意身后。
“是。”萧顺颔首,而后拿起了已经有些潮湿的盐硝,道,“河中的灯花爆了一盏,有两个清河人见了便跑了,还好巡逻的眼疾手快抓了回来,我们打捞了荷花灯,在里头发现了这个。”
萧顺说罢,掀开手里的牛皮纸,将盐硝展示给众人。
“盐硝?!”如意只稍稍远看一眼便知道是甚么了——他从前在献恭手下做过震天雷,对此再熟悉不过了。
“是。”维正接过盐硝,细细观察,道,“大宛有个不产鱼的咸水湖,湖里炼出的盐硝像雪花一般,是做震天雷的上品。自大宛王归顺后,这盐硝就一直是用来做震天雷用的,想来也是有人觊觎着这震天雷,便盯上了这盐硝…便派了细作来…”
“有问出甚么吗?”萧九仪问道。
“没有见过皇上,不敢擅用私刑。”萧顺道,“方才皇甫大人说皇上那里也抓了个刺客…”
“是齐王的。”萧九仪侧目,流苏打在耳畔,道,“已经用了重刑问出来了。”
“容臣斗胆问一句,他偷了甚么?”
“甚么都没偷到。”维正道,“多亏雀鸟司的人。”
萧顺退回不语,却不想此刻雀鸟司赶巧地在外头求见。缘是那被抓的刺客又吐出了些不得了的事,隐勇不敢怠慢立刻面圣通报。
这场细作的闹剧一直闹到了第二天的中午,萧顺站在南桑渡口,送别林修能和他的精良;满满的人站了好几船。
他们是连夜整顿辎重米粮,然后赶到的渡口;因为雀鸟司从抓到的刺客嘴里套出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梁王要刺杀书颜。
如意不喜欢书颜是真,但他却需要书颜。没有书颜,没有这个灵皇帝李承景亲封的菀青帝姬那他就甚么都不是,他做不成皇帝,更不能做回那个隐姓埋名的小兵。
“不用送了!”林修能拍拍自己的战马,隐藏着自己内心的不安,向萧顺道,“即便皇上不嘱托,我也会把公主带回来的!”
他身后三千铁骑全是燕国的精良,但梁王既然铁了心要杀书颜,必定也是重兵进攻,此番一去很可能是有来无回的血战。
但修能必须把他的妹妹带回来啊!
修能暗自腹诽,自己的妹妹怎么可以不带回来?!他们要一起回家的,回他们的燕国,书颜出征前还和修能长谈,他们要在燕国的大草原上骑马,他们要看清嘉和念理长大,他们要把燕国变得繁荣,他们…
她怎么可以甚么都不做呢?
她怎么可以把自己推上燕王的位置然后就撒手人寰呢?
“前方自有飞羽兵带路!”萧顺道。
修能谢过萧顺,便轻装上船。
此去只为救人,不敢待太多东西,只要追上书颜就好,就好。
愿顺风。
萧顺站在渡口,许愿道。
——
地图说前面应该是一条暗渠。
可奇怪的是,前面却是裸石环绕,参差高低,根本不是暗渠,而是明水。
这水流极大,稍稍不慎,人卷进去被冲进下游可就没命了。
书颜放下手中的地图,与副手讨论了一会儿便派了飞羽兵前去侦察渡河点。
秦国多川水一点都不假,但是,拿着这地图只觉得面前的这条大河是凭空冒出来故意堵人去路的。
书颜需要继续向前行进才能与鹿元也汇合。
鹿元也是鹿亦真的哥哥,因效忠李青凌而与阴谋李青凌的齐王不和。齐王现下统一了秦国南部都城所在的产粮高原,却对北部一小片多川之地束手无策——鹿家军在鹿元也的主导下扰得齐王不得安宁。
献恭的计谋就是希望能说服鹿元也不计鹿亦真枉死之仇,同仇敌忾,坐驭九州。
这需要宋孝城和李婉儿来帮忙,本是遥遥无期的事,却让宋孝城说通了一半,书颜此番进山就为了同鹿元也议和联手,这活儿也只有书颜能做。
因为她是菀青帝姬,燕王的女儿,承景名义上的妹妹;燕国和九州的正统。
此番议和之旅书颜也是带了些东西的。
抛开行军用的粮草兵器,还带了许多白面同皮草。书颜知道北边多山,鹿元也躲在这里必是缺吃少用,即便够温饱,送些礼也是道理上的。
军队好容易找到了一个渡口,小心翼翼地趟水过河,因为书颜不想让河水湿了震天雷。这次她带的雷不多,一是带了给鹿元也的礼,二是这雷只需响一下,吓一下鹿元也就好。
在山里行军了一天,黄昏将近,日头渐渐被成了一片橙色的旖旎,笼罩着整片山。
书颜下令休整,她放出白枭与前头的哨兵对暗语,她知道近了,鹿元也必定就在附近。
日头微凉低垂,但他们却不能生火,书颜怕引来齐王的人,鹿元也派人来告知过这里还是会有齐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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