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疲累的眼底泛出了浓烈的温情,唇角轻勾,“我就不用了,我已经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平安符了。”
老住持心中明了,便没再多言,只笑着点了点头,“阿弥陀佛。”
风雪持续飘落。
在暗沉的夜色笼罩下,寺庙更显庄严肃穆。
站立大殿中央的男人身形颀长挺拔,逆光而立。
他望着佛像下摆放整齐的各种长生牌位,突然问道,“请问主持,现在还能立长生牌吗?”
他眸色温柔,嗓音低缓,“我想为我的妻子立一个长生牌。”
老住持不由轻怔。
像他这样位高权重的经商者,理应该最看重就是气运这种东西。
虽说长生牌的寓意是好的。
但万物都有它等价交换的原则。
为他人立牌多多少少也会对自己的气运带来一些影响。
老住持问道,“哪怕命格被破坏,您可能后半辈子都会迎来不顺,或者是您之前辛苦得到的东西。
比如权势,地位等都有可能化为一场乌有,您也愿意为她立牌吗?”
岑昼没有犹豫,“愿意。”
他获得这些令人艳羡的东西,从来都不是一出生便就拥有。
全都是他几乎用命在这场如同斗兽场般,硬生生杀出的一条血路。
如此来之不易。
他竟只是为了给她立一个没有科学解释,只有令人摸不透充满玄学的长生牌。
想也不想,毫不犹豫说拱手相让就拱手相让。
仿佛这座天秤上,这位叫做乔知漾的女孩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
任何筹码都要在她面前为她低下头。
老主持又问,“人的一生因果定数早已安排好,或许有一劫是她本该会经历的劫难。
假如日后你们命运齿轮重新转动,本该是她的劫难,您也愿为她挡下?”
“愿意。”
“如果能帮她挡下所有的劫难,我——”
岑昼目视前方,眼神偏执郑重,低沉认真的声音扩散整个殿内,“求之不得。”
只要她能平安,顺遂,快乐,要他付出什么代价他都心甘情愿。
能为她挡下所有劫难,又算得了什么。
被男人仿佛刻在骨子中的虔重所震撼的主持不由摇头一叹,“值得吗?”
岑昼眼眶滚烫,低声,“值得的。”
这一劫其实本该是他的劫难。
当初为帮他求平安符,连自己那一份都忘了求的女孩。
就这么义无反顾为他挡下原本打在他身上的子弹。
是她帮他挡下了一劫。
如果当时有人问她是否值得。
这个小姑娘肯定会扬起明媚好看的笑容回答——当然值得啦。
如果现在陷于昏迷的人是他。
站在这里的人是她。
他坚信。
她一定会跟他做出同样的选择。
愿意为他冒着暴风雪,为他登上千百层台阶。
愿意为他长跪,不惜所有求他能平安。
这一份浓重炙烈的爱,从来都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付出。
而是双向奔赴。
所以怎么可能不值得呢。
“阿弥陀佛。”
老住持摇头笑叹。
真是用情至深的痴儿啊....
大殿梵音清晰入耳,置放长生牌的位置多出了一个。
岑昼再次双膝跪下,虔诚垂头叩首,祈愿他心爱的女孩能平安顺遂,岁岁无忧。
老住持站在寺庙门口目送着男人的身影离去。
一个年幼的小僧人忍不住抬头问道,“主持,你说佛祖真的会听到这位施主的心愿吗?”
“阿弥陀佛。”
老住持微微一笑,“我相信佛祖一定能听到的。”
爱能迎万难。
同样,万难也能迎来爱。
—
自岑昼换好衣服后,突然急匆匆离开,徐康待在医院里哪也不敢去。
生怕他伤心过度,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就在他焦急不安继续拨打对方一直都打不通的电话时。
病房门轻轻打开,一道熟悉,风尘仆仆的身影走了进来。
“岑总,您这是.....去了哪里啊?”
徐康震惊地看着眼前满脸被冻得泛红,浑身沾满被风雪浸湿的男人,眼眸不由瞪大。
“我没事。”
岑昼两只膝盖头还传来阵酸痛,走起路来有点踉跄,“你先出去吧。”
“.....是。”
徐康纵然有很多想问,但还是将时间留给了两位。
担心自己身上的寒意会过到她的身上。
岑昼特意站在暖气旁将身体烘干。
冷热交替下,他不由轻咳了一声,头发出了些不舒服的闷痛。
“漾漾。”
等身体终于变暖和些了。
他才走到病床旁,动作轻柔地握住了她的手,布满疲劳的双眼荡开了片柔情,“三哥为你求来了平安符,你一定能顺利迈过这个难关,以后都会平平安安的。”
病床上的女孩面容恬静,像是熟睡了般没有反应。
岑昼压了压喉间的涩意,艰难地扯了下唇,说话时都沾有了几分鼻音,“没关系,不管宝宝睡了多久,三哥都愿意等你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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