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将薇拉的银发染上一层梦幻的光晕,细碎的光束如同被揉碎的星辰,在发丝间跳跃闪烁。
她微微偏头的瞬间,瀑布般的银发如流水般从肩头滑落,每一根发丝都闪烁着珍珠母贝般的微光。
若仔细观察,会发现那些光芒并非单纯的反射,而是发丝内部有细小的银色光点在缓缓流动。
如同被封印的星河碎屑在幽邃的宇宙中徜徉,随着她的动作划出丝丝缕缕的光轨,在空气中留下转瞬即逝的星尾。
她那双异色双瞳直视着李长生,左眼的翡翠绿在阳光下呈现出琥珀般的透明度
虹膜上细密的金色纹路如同精密的星图,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缓缓旋转,组成大熊座与猎户座交织的古老图案;
右眼的紫罗兰色则深邃如午夜星空,瞳孔边缘泛着不自然的银边,如同被月光浸染的晨昏线,探究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李长生的面容,试图从他紧抿的唇角与微蹙的眉峰间读取更多信息。
阳光透过帐篷缝隙落在她眼底,让那双眸子里浮动的银线清晰可见——那是李长生注入的污染能量与她自身魔力共鸣的产物,正以螺旋状在眼白处蔓延。
"为什么突然想开事务所?"她的声音带着丝绸般的质感,尾音却在某些音节上出现诡异的颤音,仿佛有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喉咙深处同步低语。
说话时,她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银链上的新吊坠——一把微型银质匕首,刀刃上刻满了如蛇般蜿蜒的符文
这个吊坠是她昨夜从德比庄园地窖的骸骨堆里找到的,刀柄镶嵌的黑曜石中隐约能看到扭曲的人脸轮廓在挣扎。
李长生没有立即回答。
他缓缓抬起右手,无名指上的银戒在光束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戒面上的紫色雾气比往日更加活跃,如同有生命的流体般缠绕着那些深海纹路。
那些纹路并非静止的雕刻,而是在缓慢蠕动,时而组成触须状的图案,吸盘开合间渗出粘稠的微光;时而变成无数微小的眼睛,瞳孔里倒映着帐篷顶部的帆布纹理。
阳光穿透戒面时,在地板上投下扭曲的投影:那影子时而像展开的蝠翼,膜间流淌着星河般的光带;时而又如纠缠的巨蟒,鳞片上的反光组成了不可名状的符号,随着雾气的流动而不断重组。
"你想不想做?"他反问道,声音平静得如同深潭,却在帐篷内产生轻微的回音。
最后一个音节诡异地拉长,尾音处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嗡鸣,仿佛有看不见的存在正用锈蚀的齿轮重复他的话语。
这句话让帐篷内的气温骤然下降,悬挂在角落的风铃突然集体震颤,发出非人的哭嚎,那些用鱼鳔制成的铃舌上浮现出细密的血纹。
薇拉刚要开口,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视野边缘浮现出碎片化的记忆:紫色帐篷外排队等候占卜的客人们麻木的面孔,他们眼白翻涌如沸腾的牛奶;烛光下自动翻开的塔罗牌,"倒吊人"卡牌上的人像突然扭曲,伸出触手般的双腿;还有那块被李长生随意抛在桌上的金子,表面的纹路在她梦中扭曲成会尖叫的人脸,那些由鳞片组成的嘴唇反复开合,吐出她听不懂的深海语言。
这些画面如潮水般涌来,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鼻腔里突然充满海水的腥甜,仿佛又回到了印斯茅斯镇被触手包围的夜晚。
她不禁轻笑出声,眼角微微弯起时,左眼下方的皮肤浮现出几片细微的鳞状纹路——这是最近才出现的变化,每当她使用魔力时,那些鳞片就会泛出珍珠光泽。
"你早就知道我会同意,是不是?"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但指尖却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指甲缝里渗出的血液没有滴落,而是化作细小的血珠悬浮在空中,组成一个不完整的五芒星。
李长生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这个表情让他俊美的面容突然显得异常危险,右眼角的旧疤在晨光中泛起淡紫色。
他太了解眼前这个女巫了:在她优雅知性的外表下,跳动着一颗永不满足的好奇心。
他甚至能闻到她皮靴底残留的尸蜡气味,那是昨夜她偷偷潜入德比庄园焚尸时沾上的。
"你那顶帐篷,"李长生朝城镇方向抬了抬下巴,袖口滑落时露出手腕内侧的银色咒印,那些咒印正在随着他的心跳发出微光,组成流动的空间坐标。
"位置不错。"他指的不仅是地理优势——帐篷位于敦威治市的灵脉交汇点,更重要的是其本身的构造:帆布浸过深海巨兽的黏液,木桩是用被诅咒的船骨制成,天生就能吸引超自然存在。
薇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异色双瞳中的纹路开始自行重组,左眼的金色星图突然化作沙漏形状,右眼的紫色星云则凝结成钥匙图案。
她转身大步向前走去,黑色皮靴的细跟踩在橡木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咔嗒"声,每一步都让地板缝隙中渗出的荧光液体泛起涟漪。
"那就别浪费时间了!"她的声音因兴奋而略微发颤,喉结处突然浮现出鳃裂般的纹路,随着呼吸轻轻张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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