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给赵之晖和辛月准备行囊,却并不是代表两人马上就要出发。
因为交通不便,每逢出行东西总是要准备全面一些的。
儿行千里母担忧,赵之晖理解这件事。
但是带的东西太全面了,有时候也是一种苦恼。
“老头子,这个不要了,把这个小碗带上,月月每顿都要用这个碗喝汤的,还有这个……”
赵之晖看着刘桂芳手里拿的精致陶瓷小碗,碗上还有一个小月亮图案,这是她前些日子去县城等放榜的时候买的。
当时路过的一个行商恰好在卖,瓷器运输不易,平昌县难得出现这么精致的瓷器,就算那行商卖的价格颇高,刘桂芳还是买下了。
回来就送给了辛月,辛月宝贝的不行,几乎每顿饭都用。
刘桂芳见自己送的东西被人这么喜欢,自然也很高兴。
当然,她同样送了于清一套茶盏,精美异常,这方面她从来不会厚此薄彼。
看着刘桂芳指挥着赵永年把小碗用棉布包好,小心放在木箱中,赵之晖很无奈。
这就算了,当她还想给两人带些米面粮油,赵之晖不得不赶忙出声阻止了。
“娘,这些东西府城都有卖,路途遥远,这些不用带的。”
“哎呀,府城的东西多贵呀,你没听你小叔说吗,外头吃一碗阳春面就要二十几文,我们县城只要十文的面直接贵了一倍不止,带上带上!”
辛月:“娘,我们这次是走水路,船上装不下太重的东西!”
平昌县外的小河就叫平昌河,这条河流是府城那条大运河的支流,流经平昌县、刘家村、桂花村、小河村等等,但桂花村这边的河面很窄小,所以只能去平昌县登船。
且平昌河的河面也不宽,只能走小船,因为小船面积小,虽速度会快些,但去府城的人大多还是偏向走陆路。
小船装不了太重的东西,刘桂芳收拾得很起劲,但大多都带不了。
辛月:“这个也不行,现在这天气路上酸菜容易坏,我们带些盐水就行了。”
“有道理,那这个不带了,二郎早上就喜欢吃些小菜下饭,否则没胃口的。”
“对了,带些腊肉,老头子,快过来,把后院的肉取些……还是我去吧,这个不容易坏,月月就喜欢蒜薹炒腊肉……”
“月月过来,你看这个五花肉怎么样……”
赵之晖看着辛月和赵父赵母走远的背影,心里暖融融的,前世自从父母去世后,自己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暖,自己都记不清了。
前世的父母都是高知人群,两人之间是相亲认识的,为了应付双方父母而结婚,本身没有太多感情。
虽然两人都是爱他的,但对他们来说自己的事业更加重要,所以和赵之晖聚少离多。
像这种小孩儿要去上学,家长操心吃住的情况是绝不会出现的。
正想着,赵安义从门外进来了,后面领着几个男人。
“二弟,娘他们呢?”
赵之晖打眼一看就知道后面几个是佃农。
“去后院了,这是来找的佃农?”
“对,你先看看,我去叫爹和娘。”
佃农的好坏主要看侍弄庄稼的手艺,他们家里最懂这些的就数刘桂芳和赵永年了。
只见这几人皮肤黝黑,个子矮矮的,脸上的沟壑纵横,因为背有些佝偻,看着还没有辛月高。
每个人的双手都布满老茧,茧子里多是洗不净的泥巴,甚至显得双手有些脏污。
其中一人睁着一双浑浊的老眼见赵之晖盯着他的手看,怕这书生郎嫌弃,赶忙有些紧张的把双手背到身后。
其余人有样学样,也把手背到了身后。
此外几人身上的衣服可以看出来是专门换过的,虽不是新衣,看着有些老旧,但个个干净利落,表面未见补丁,内里是好是坏就不清楚了。
这是赵之晖第一次见佃户,原本觉得刚穿来时的日子已经算苦了,这时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命苦之人过的日子。
等赵永年和刘桂芳出来,赵安义两边介绍后,佃户们跪下高呼:“见过老爷,见过夫人,见过大少爷、二少爷!”
赵父赵母有些不适,毕竟前面几十年都是普通的农户人家,从没人给他们行过跪礼。
但这朝既然是找佃户,那便不能失了威严,等几人都行过礼后才让人起身。
先是赵永年,细细盘问了一番此前所种庄稼产量几何,如何侍弄,再是刘桂芳,了解清楚了佃户家里的家庭情况,和此前受聘何人。
等都问完,两人满意点点头,看向了赵之晖。
不知不觉间,家里最后拿定主意的人,已经变成了赵之晖。
赵之晖对前面几人都是满意的,眼看着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但是最后一人,他还有些疑虑。
“你说你家以前是任家的佃户,任家是县里有名有姓的大地主,待人宽厚,一向都是按朝廷的规定收租,为何你现在要换东家?”
那佃户面色一慌,暗暗抬头看了眼前面几人,见他们均不理会,一咬牙“彭”的一声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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