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某个小区。
方巧云正在生炉子。
城里的蜂窝煤,她还是用不习惯。
张有福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方巧云过去抱怨:“咱回家吧,儿子催咱好几次了!”
俩人来投奔张大成,张大成都快气死了。
可是要在四爷爷面前立善良努力人设,他只能忍下去。
方巧云为了别人帮养孩子,还能很能装的,忙前忙后的伺候人家。
四表叔啥也没说,任他们在家里住着。
可是张有福太懒了,天天除了看电视就是看电视,啥也不干。
四表叔骂了几回,他就是不改。
人家没耐心了,今天一大早又问,什么时候回去,耽不耽误农时?
张有福全当听不见。
但是方巧云听张大成说,四表叔已经安排勤务员去订票,要强制撵人。
“娘,据说订了三张,包括我的!”
张大成已经几近哀求:“我好不容易留下念书,你们想晚年幸福,就别断我的路,成吗?”
“如果你们还留下,我只能跟你们回去种地。”
“到时候咱们谁也落不着好!”
方巧云舍不得了。
她在村里敢闹,在省城,面对高高在上的四表叔,可不敢。
对方生气,是直接拿碗砸张有福的主儿。
“只要咱儿子在这,你还怕将来享不了福。”方巧云说:“我实在伺候够了,你到底走不走?”
张有福不想走,搁这虽然挨骂,但吃的好住的好。
回去啥也没有,还得面对债主。
就在这时候,电视上新闻画面一转:“我省某市某县,最近……”
张有粮在上面哭哭啼啼:“干不下去了!”
“哎,这不是咱大哥!”方巧云也看见了。
两人目不转睛,盯着电视机屏幕。
看完后好半天,两口子才长喘一口气。
方巧云:“就说那个叶支花是个祸头子!”
张有福忧心忡忡:“咱娘会受惊吓吧,大哥会被连累吧?”
两口子视线一汇合,嘿嘿嘿。
…………
“他俩主动提回去?”四表叔,张海德正在公园里下棋,听到勤务员过来汇报,很诧异。
“哈哈哈,将军!”旗搭子顺手吃了张海德的旗子。
张海德:“……”
他转过头,继续问勤务员:“之前有啥反常没有,怎么就主动要走?”
“好像看了电视,说家里大哥出事了,他们得回去帮忙!”勤务员说。
张海德:“……”
帮忙是假,抢钱是真。
他摆摆手:“想走就走,给二百块钱,就当我这个当叔的疼他们。另外打听打听家里那边出了啥事,上新闻了都。”
等勤务员走了,张海德接着下棋。
他旗搭子好奇:“嗨,你只让那两口子走,狼崽子不撵?”
张海德看着棋盘,一边寻思怎么走棋,一边浑不在意的说:“老家那边不出人才,好不容易出来个读书的料子,我实在不忍心。”
棋搭子撇嘴:“不是说老家有个侄孙女脑子灵光,是状元之才吗?你供那个啊!”
“呵呵,人家有亲娘供,”张海德跟小族长通过话,对老家的事挺清楚的:“老伙计,雪中送炭才最美……哎不对啊,我刚走的不是这一步,你偷我棋子了?”
棋搭子死不承认:“不可能,你老眼昏花!”
两老头差点掐起来。
…………
炖菜馆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张有粮说不干,自然是气话。
不过叶支花趁机歇了两天。
“媳妇,你公然跟那个什么霸天叫板,好吓人。”张有粮怪害怕的。
钟朝阳拿来两张挨打的照片,叶支花借机发挥。
现在全县,包括农村,家家户户都在说肖霸天欺负人。
连远在海市的李队长,也在百忙之中托人来问,到底咋回事,要不要他帮忙。
叶支花说不用。
“肖霸天老让手下来闹,喊打喊杀的,说明他就是个武夫。”
“另外不是想洗白上岸吗?”
“瞧他干的事儿,我就要掀桌子,闹起来,大家都知道了,他才能投鼠忌器。”
叶支花说:“瞧好吧,他肯定不会闹了。”
为了一个还没看到钱的农贸市场,不值得。
“再闹,我就跟他玉石俱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肖霸天家大业大,跟她一农村妇女死磕,得想想值不值。
张有粮赶紧阻拦:“呸呸呸,什么玉石俱焚,大不了咱回家种地!”
方巧云和张有福,下车直奔炖菜馆。
因为最近炖菜馆太有名了,一打听就知道。
听说是叶支花的弟媳妇,人家蹬三轮的都没要钱。
主打一个同仇敌忾。
两口子前脚迈进来,正好听到张有粮最后一句话。
“大哥,嫂子,你们要回家了?”方巧云一脸可惜的打量门市:“那这门市就这么扔了?”
张有福指着叶支花,唉声叹气直跺脚。
叶支花愣了。
这俩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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