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支花被李老汉两口子的行为,吓一跳。
李乐住的是十个人一屋的大病房。
病房里住满病号,加上陪床家属,怎么也有一二十人。
李老汉两口子一跪,屋里说话声全停了,十几双眼睛全看向叶支花和叶青贤。
叶青贤不自在,伸手要搀扶李老汉两口子,却被李老汉一把抓住不撒手:
“这位同志,我们老百姓穷,没办法啊!”
叶青贤涨红了脸。
叶支花一想起一个词:道德绑架。
她一使劲儿,掰开李老汉的手,让叶青贤先出去。
然后对李老汉两口子说:“你俩起来,有啥话起来说,这是闹啥啊?”
李老汉两口子不起。
李乐娘抹着眼掉泪,哭的隐忍又悲惨。
惹得旁人对叶支花指指点点。
叶支花:“……”
她噗通,也跪下,跟李老汉平视。
给李老汉整沉默了。
叶支花说:“李哥,我家啥情况你也知道,你是想逼死我啊!”
她也哭!
将李乐娘的哭声盖了下去,将李乐给吵醒了。
“爹,娘……叶婶子?”李乐要撑着坐起来。
李乐娘和李老汉赶紧起身,将人重新摁下去:“你躺着,你别动。”
既然站起来,叶支花肯定不会让人重新跪下去。
她也起来,两手架住李老汉,防止对方又下跪:“李哥,当着孩子说话不方便,咱出去谈谈。”
不给对方反对的机会,叶支花将人拖了出去。
到了外面走廊,李老汉知道逃不了,愁眉苦脸先开口解释:“大妹子,我知道你为啥来,但凡我们有一点办法,都不会给你找那么大麻烦。”
其实他没想着告。
这不是在医院,人家问李乐为啥挨砸,是不是打架斗殴。
李老汉为孩子辩解,说是见义勇为,又说坏人已经被抓了,还给了点赔偿。
就是赔偿的钱根本不够。
人家就说,那你经公,医院花多少钱,法院就会判赔多少。
李老汉心动,就跑去法院问。
人家法院一听,加害人已经被抓,就说等着公安那边审完,判决的时候会判钱的。
李老汉又说那如果加害人家穷,没钱咋整。
法院就说了,也可以让受助人适当给点。
正好旁边有专门替人打官司的诉棍,怂恿着李老汉告状,说是可以帮忙多要点。
这才有了叶支花手里的法院传票。
“大妹子,我都没脸回村见你,”李老汉说:“可是你看孩子病床上躺一天,就是一天的钱,我们都是庄稼汉,除了地里麦子,哪里还有挣钱的地方。”
“我们老李家就这一个根儿,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不管?”
“大妹子,算老哥哥求你,别托关系求人,就听法院判吧!”
说着,李老汉朝不远处的叶青贤瞟一眼。
叶青贤担心姐姐,一直盯着两人呢。
叶支花:“……”
她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李哥我问你,你听人家诉棍的,到时候赢了官司给人家多少钱啊?”
李老汉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老实回答:“说是抽成百分之零点五。”
叶支花:“就是说,假如判我赔你一千,他就拿五十?”
李老汉:“……大概吧,我也不会算。”
叶支花又问:“那他说要我们多少?”
李老汉犹犹豫豫伸出四根手指:“四千!”
“……你还真敢要!”叶支花气笑了。
李老汉赶紧解释:“那你们老二家又没钱,就算让判他赔偿,他家也没有,那我们还是交不起住院费。”
“所以就让我们全包?”
“那……大妹子……”
李老汉又开始哭穷。
叶支花摆摆手:“你别哭了,我今天也去法院打听,你要四千,人家不会按照四千判!”
李老汉急了:“那诉棍没说啊,这这这……咋整啊!”
“你怕不是上当了,毕竟判了钱人家还拿提成,没多又少,管你死活!”
叶支花一番话,说得李老汉沉默。
叶支花见状,再接再厉:“咱一个村抬头不见低头见,你没说一声就去法院告状,你说我冤不冤?”
“李乐是好孩子,也是因为我家妮儿才受了罪,确实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但我是不是给你说老二家藏钱的地儿了?是不是帮你揪出砸人的真凶了?”
“你就是这么感谢我的?”
“你先别着急,别说话!”
“我晓得你家没钱,我家也没有,你怕张大虎家耍赖不赔钱,难道就不怕我,瞧谁好欺侮呢?”
“李哥我老实给你说,卖了我和张有粮,都卖不够四千块钱。”
“万元户都是首富了,我一个老农民一年到头见不到一百块钱,去哪给你整四千?”
“就算判下来,我耍赖,我不给,你能拿我怎么着?”
“人法院可说了,受助人给的那叫人道主义救助,不是非得给。”
叶支花将叶青贤同事家属科普的知识,截一段编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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