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岸然大口吃着煎蛋，端过热牛奶，边喝，边琢磨着，恐怖电影？
不可能，颜岸然摇摇头，那声音不像是电影中的效果。
确切地说，更真实一些，是真人的惨叫声。
颜道貌一边给颜岸然夹着面包片，面包片中放了一层煎蛋，一根烤肠，一层生菜叶。
颜道貌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得到颜岸然的思想动态，温和一句关怀：
“近期学习很累吧？注意早睡，不要熬夜。”
顺手把夹好的面包片递给颜岸然。
颜岸然昨晚确实睡得很晚，本已经躺下了，忽地，想起还有一张物理卷子，白天在自习课上没有完成，只好熬夜补上了。
到现在头脑还晕晕沉沉的。
颜岸然甩甩头：
“马上就要年终考试，时间紧张得要命，忙得要死！”
“身体是首要的，学习次之。尽力就好。”
颜道貌更注重儿子的身体健康。
“爸，我们老师都像你这态度就好了，你看，我有没有长白发？我们班几个同学都长了白发。”
颜道貌看看颜岸然的寸头，笑笑：“你随你妈，颜值高。”
“我们老师要有我妈的一半温柔就好了。抓得太紧，让人太压抑，有窒息感。”
“怎么说话呢！”颜道貌轻声斥责，斥责中全是宠爱。
“我们要尊重老师！”颜道貌的语气温和又稳重。
颜岸然想到班主任的严厉模样，忍不住地打了个哆嗦，生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无论如何，我要把成绩往前赶。颜岸然想。他有自己的小心思，美着呢！
颜道貌心思缜密，洞穿了儿子的思想，伸手拍了拍颜岸然的肩膀，又结实了，心里高兴。
颜岸然几口就吃完了面包片，又仰头喝光了牛奶。
“爸，你再给我装一盒酸奶，要带吸管的，不要带小勺的。小饼干要小袋装的。”
颜岸然起身，迅速穿好运动鞋，又拿过羽绒服，长款一上身，拉链一拉，特精神。
颜道貌装了一盒酸奶、一盒温热牛奶、几种小袋装饼干，很贴心。
他知道颜岸然是给欣赏的女同学带的吃食，积极配合，不给儿子拉后腿。
而且他还特别支持。
其中一个原因：颜岸然的成绩持续上升着。尤其是周考，月考，名次提高了不少。
那种力量。颜道貌懂。
他就是因为有了楚韵风，工作上才特别卖力，特别有劲儿，再大的工作压力，都能顶过去。
颜岸然背好书包，颜道貌顺手把一个精巧的保温包递到颜岸然手里。
“这个更保温。”颜道貌跟着颜岸然走向门口。
“老爸，你可太给力啦！”
颜岸然高兴地搂了搂颜道貌的脖子，“真想亲你一口，只可惜你是男的。”
“臭小子！”颜道貌笑着拍到了颜岸然的后背上。
儿子已超了一米八，就要跟自己平齐了，颜道貌很喜欢儿子撒娇，搂着自己，特自豪。因为，儿子的妈妈是楚韵风。
“老爸，拜拜……”
颜岸然举手做出拜拜状，骑车飞出了院门。
颜道貌看着颜岸然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收拢了笑容。眼睛里的内容，高深莫测。
现在上班，还太早，颜道貌走到沙发旁，坐下来，拿出手机，划开屏幕，点开微信。
有一个视频。
视频内容是：大渡河路与红河路交叉口的追尾事件。
视频里，张阅开的一举一动，明显不是一个被撞者该有的态度。
相反，他宽厚，他和善，他关心，甚至他担心着……
包括张阅开的手臂伸进楚韵风的车窗内，摁“双闪”、示廓灯、后位灯。
还在嘱咐着什么………
全都没有逃过颜道貌的眼睛。
沙发里的颜道貌，反反复复地看着，分析着，揣测着。
面无波澜。
谁也看不出他的思想。
这时，墙壁上的钟表响了。7点钟。
该叫楚韵风起床了。
颜道貌将视频设置为隐藏状态，起身，走向楼梯，走上二楼，进了卧室。
楚韵风窝在被子里，蜷缩着，长发凌乱，遮挡住了上半张脸。下半张脸埋在柔软的被子里。
颜道貌进来之前，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他走到床边，坐下来。轻轻拉开被子，看到了楚韵风柔美的下巴。
“该起床了。”颜道貌的声音好温柔。
楚韵风早就醒了，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起身，不想动。
她想等着颜道貌先走，走了之后，她再洗漱上班。
奇怪，今天颜道貌没有像往常一样提早上班。
楚韵风不动，颜道貌扳过楚韵风的身子，手指撩开长发，俯下头来，仔细审视着楚韵风的眼睛。
这双眼睛，又媚又澈，根本藏不住任何事情。颜道貌太了解了，一看见底。
如果这双眼睛里有自己的一点点位置，颜道貌都不会如此对待她。
不，不可能，爱就是自私，自私就要占有。
即使这双眼睛里，有一点点杂质，颜道貌都不会善罢甘休。
我努力了近二十年，不止没有一点点进展，反而落得满是厌恶。颜道貌在心里深深叹息着，懊恼着。
“看着我。”
楚韵风缓缓睁开眼睛。如果她不睁开眼睛，颜道貌很可能还会对她干出什么来，毕竟她还得去上班，不想弄得自己出不了门。
楚韵风被动地看着颜道貌。
颜道貌的眼睛望到了楚韵风的眼底。他对感情的观察力有异乎常人的敏锐。
颜道貌温和一句：
“你知道吗，你不会用嘴说话，却会用眼睛说话。”
说完，猛地，颜道貌的嘴就堵上了楚韵风的唇。
冷酷地吻她。
一面吻她，一面欣赏着从楚韵风眼睛里滚出的泪水。
楚韵风闭上眼睛，木然接受着，任眼泪恣意横流，疯狂的泪水洗不去耻辱，也带不来安慰。
-
颜岸然一进教室，就把保温包若无其事地塞进了陆离离的怀里。
哇，这么精致的保温包！粉色的，还有小兔子图案。
陆离离的眼睛追随着颜岸然，颜岸然一直走到最后一排，坐下来，收拾出书本，仿佛又问了问同桌什么事情。
颜岸然这才抬头，看向陆离离这边。
陆离离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颜岸然。
颜岸然的脸，红了。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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