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昌坊,不由叶家执掌,谁能催得动官店银、塌房银、门摊银、契银、酒醋银等各项赋税徭役?
如今叶家又出了个秀才,保不齐哪年又中了举,甚至考上进士。
然而,树大招风。
胡图重这位新上任的安阳县太爷,今日颇有些坐立不安。做为流官,最怕任内有太强的地方势力。
经过这些时日,手下长随打探消息,胡知县了解到安阳县风头正劲儿的势力,正是叶家。
虽说叶家崛起得晚,左右不过十来年而已。但叶家却是出了个状元郎叶志远!
除了此子,还有他的蒙师卫子腾、好友裴文乐均是同科进士。另有前任左知县,如今的左同知庇护叶家。
听师爷说那左同知手下的一号幕僚孙安祖,还是叶家的女婿。本县首领官刘大锤,同样是叶家女婿。
而本县户房司吏则是叶家长房长男叶良才。除此之外,叶家还出了个奇女子,二房次女叶以欣!
叶家能有这般声势,据知情人称,皆是因此女而起。小小一个女子,并没有嫁入高门凭夫家成事。
反而是以自身的能力,走出乡村,甚至带领整个家族崛起。
叶家如今生意遍及安阳县境,甚至州府都有一席之地。
尤其珠宝首饰生意更是甲于本省,据说每年连宫中采买珠宝,都要特意来一趟安阳县。这生意做的,已经通了天!
若仅仅这样,胡知县倒也不怕。地方上总有多方势力,利益各有不同,他只要拉一方、打一方、用一方,从中制衡也就是了。
奈何最可怕的是,那叶家奇女子竟然倒腾出,安阳七十二行联合商会这么个组织来,她任会长。
安阳县的豪强、地主、富商、士绅居然全部加入,几乎无一例外。
那叶会长也不知道哪来的本事,将各行各业的头面人物聚集起来,并不内斗反是紧紧抱成团,一致对外。
传说当年安阳曾有十大员外。
排名第五的黄员外、排名第三的朱五官人、排名第二的宋员外都因碍了叶会长的事,被逐一搞得家破人亡,千金散尽。
吓得排在后五名的几个员外,当时就表示安阳县以叶家为尊。
而排名第一的董大家、排名第四的卫员外在三年前都归顺了这叶会长旗下。
如今,安阳县铁板一块,针插不入,水泼不进。
按理说,朝廷是不可能允许这样的地方势力存在。必然会用掺沙子的方式去瓦解叶家,否则这安阳县难道姓叶了?
胡知县认为,他就是朝廷派来掺和的那颗沙子。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胡知县想了许久,决定趁着叶家三房叶志义考了秀才之机,前去叶府拜访!
安阳县,叶宅。
“文乐,前阵子不是有传闻你将授官南直隶,如何至今还没消息?”叶老二看着几乎天天往家里跑的裴文乐道。
“叔爹,我哪知道啊。这消息当初还是咱家叶会长说的,您老要不问问她?”裴文乐在叶老二面前并不拘束,反是有些轻松的随口应道。
“你这小子,欣儿可说不喜欢你这么称呼我,小心她跟你急。我可管不得她,吃了亏别找我叫救命。”叶老二有些无奈的笑骂道。
“叔爹,小叶子虽然在外人面前威风,但在我面前还是温柔贤惠的紧,不用替我担心。”裴文乐混不吝的模样笑道,哪里像个进士老爷。
“裴少爷,你这话就大了吧?我有一日无意中可是看到,你在欣妹妹面前弯腰打恭的,莫非我看错了?”叶小莉撇嘴笑道。
“想是小莉姐眼花了,你莫要因为阮兄弟惧内,推己及人以为我裴文乐也如此。”裴文乐拿眼望天,表示不满道。
“文乐,等叶二姑娘在场,你仍敢说这话,我才算服你。”坐在裴文乐边上的卫子腾却微笑揭穿道。
“哟,这不是吏部郎中卫大人吗?如何屈尊来叶家坐等一女子?”裴文乐翻了个白眼,看都不看卫子腾便嘲讽道。
“呵呵,裴小哥哪里的话,你们两人十余年的交情,莫因些意气之争而生分了。”卫母见儿子有些讪讪的,便出言笑道。
“伯母说笑了,我不过区区进士,哪敢与探花郎攀交情?”裴文乐敷衍的施了礼,言语上仍然是带着刺儿道。
“裴兄,当年之事谁对谁错又如何?今日在叶府不便争执吧?”卫子腾见裴文乐不给母亲面子,脸色也是微变道。
“卫郎中能有什么错?不过是当年被吏部天官榜下捉婿,得了大好前程,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裴文乐不以为然的轻笑道。
“裴兄,你……”卫子腾面上通红,站起身来指着裴文乐却说不出话来。
“裴文乐!你再敢胡说,就给我出去!”不待其他人相劝,堂房门口却是忽然有道翠绿色身影进来喝道。
“小叶子,你怎么才回来?你别当真,我是闲坐无趣,跟卫兄闹着玩呢。子腾兄,是不?”裴文乐冲着卫子腾呲牙笑道。
“呃,这……”时隔三年,再次见到叶以欣,卫子腾本以为当会心如止水。哪知她俏立当场,看得他心神一阵恍惚,再吐不出完整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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