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香道：“要不……奴婢去趟大厨房，让他们做点吃的？”
乔珍珍：“问问他们有没有备着炸小鱼，没有就现炸些出来。”
“好，奴婢这就去。”夏香放下手里的活，“今日家里都知道咱们回来，大厨房应该有备着。”说着跑了出去。
乔珍珍喃喃，“一万回来该气死了。”
冬香点点头，继续手里的绣活，一幅鸳鸯戏水的枕套面。
理论上这该是乔珍珍的活，但她穿来这么久，学了不少本事，却没动过学女红的念头。
实在是没兴趣。
就算将来会落难，她也想做一件她觉得有趣的事来赚钱，比如写话本子。
当然还是一切都好是最好的。
她给女主安排的长项中就有女红，她甚至靠着绣坊成衣店赚了不少。
潜意识里，她想把两人区别开来。
唐安宁擅长的，她就不想做。
不过这时代女子成婚，总得绣些东西，比如说婚服，被褥，帐幔等，以显示自己的贤惠属性。
她几个丫鬟中，夏香手巧，冬香最擅女红。
所以这一切理所应当成了冬香的任务。
冬香忙里偷闲绣这些东西，已经快半年了，每次一个物件她绣的差不多时，再让乔珍珍添几针，这就算她做的了。
这种做法，算是寻常大户人家小姐不善女红的潜规则。
乔珍珍挺亏心的，但亏心她也不学。
年底她私人会多给冬香发一笔奖金。
夏香去了一会，人还没回，就听窗口有东西扒拉的声音，乔珍珍打开条缝，一万的大头马上挤进来，落在她面前的小炕桌上。
“乔珍珍！”一万气出飞机耳，控诉道，“你把我忘在寺里啦，我还是你最好的朋友吗？你怎么好意思！”
在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的瞪视下，乔珍珍更心虚了。
但她脸上的笑容很真诚，“怎么是把你忘了呢，我是见你玩的太开心，想着你反正也认识路，没必要跟着我们马车慢慢回来，你自己跑快多了，这样你不就能多玩一会。”
一万盯了她一会，勉强相信这套说辞。
“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乔珍珍再次强调，“夏香这会去大厨房给你催炸小鱼去了，如果把你忘了，还能想着给你准备炸小鱼吗？”
一万总算彻底信了，丧眉耷脸的说：“可是……可是我玩的把时间忘了，你们都吃过晚饭啦，我还没吃那……”
“那不是有炸小鱼吗，你若还要吃别的，我就让冬香再去大厨房跑一趟。”
“算啦，我就吃炸小鱼吧，天都黑啦，明天我再想想，吃什么好吃哒。”
“那行，一路跑累了吧，你先歇歇。”
乔珍珍从冬香手里接过帕子，给一万擦脚。
没一会夏香回来，手里提着食盒，隔着门帘就嚷嚷，“炸小鱼奴婢拿回来啦，等一万吃了这些，它一定就不会生咱们把它忘了的气啦！”
乔珍珍：“……”
一万不可置信的瞪着乔珍珍，“乔珍珍，你这个大骗子！你真的把我忘啦！”
说着眼眶里还涌出眼泪。
该死，眼看就要糊弄过去了。
乔珍珍不知再如何狡辩。
夏香撩帘而进，见一万道：“原来一万已经回来啦！”
她毫无意识，还开心摇了摇手里的食盒，“瞧，你最喜欢吃的炸小鱼呀——”
“我才不稀罕！”一万转个大腚，一下就窜出了窗户。
乔珍珍趴在窗口喊，“你去哪儿？”
“不告诉你！”一万回喊，几秒钟就溜没影了。
夏香迷惑，“一万不吃炸小鱼？”
冬香抬眼看她，“一万生气了。”
“怎么啦？”
“你说咱们把它忘了。”冬香低头继续做针线。
夏香懵逼，“可……”她说的是人话啊，又不是猫语，“姑娘，奴婢……”
乔珍珍缩回身体，把窗户关上，“没事没事，一万估摸找世子去了。”
“那这炸小鱼怎么办？”
“放冰鉴内吧，等一万明日回来再吃。”乔珍珍顿了顿，“如果明日上午还不回，就让人送去定国公府。”
……
果如乔珍珍所料，一万跑到葳蕤轩，金色眼瞳泛泪，眼睛挤出委屈的形状，嗷嗷嗷向韩峥控诉乔珍珍的恶行。
【我再也不和乔珍珍做好朋友啦，她回家居然把我忘在报国寺啦！】
韩峥见它出现，呆愣下后是心虚。
他就说今日总觉得有遗漏，原来是把一万忘了。
好在它聪明，会自己回家，不然就糟了。
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就算珍珍忘了，他也得记牢。
韩峥安抚的摸摸它的大头，“怎么跑我这里来了？珍珍知道你回来了吗？”
“嗷嗷——”
【我生她的气啦，所以来找你！】
肥肥的肚子，传出咕噜噜的声响。
【哎呀，早知道我应该把小鱼干吃了再跑……】
一万后悔极了。
“没吃饭就跑来了？”韩峥听不懂猫言猫语，只当它是来找他玩，见它流眼泪，又肚子咕噜叫，只当它是饿了，于是吩咐下人去给它整吃的。
吃饱喝足，一万决定晚上都不回乔珍珍那边，让她深刻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
韩峥洗漱好，见一万还躺在他床上。
看起来是打算过夜。
上了床，他摸了摸一万的肚子，“不回你主人那？”
一万甩了甩尾巴，头一歪，闭上眼，假装睡了。
这一晚，韩峥没睡好，主要是一万的呼噜声真的太大了……
……
第二日一早，乔珍珍去给吴氏请安，遇上同样来请安的葛玉珠。
“原本我想着给娘请了安，就去你院子里寻你。”乔珍珍说。
只因她从前请安，没遇见过袁氏。
葛玉珠笑道：“我便是知道你会这个点来，所以才凑着时间，与你一道。”
葛玉珠长在葛家，堂姐妹七八个，祖父不耐烦天天见她们，都是初一十五两天晨昏定省，但每回都是一台大戏。
所以她习惯了，不早不晚，和大家一起。
莫家人口简单，在这方面不太讲究，全看自己时间安排。
两人携手进明德堂，乔珍珍说：“那刚好，一会我就给你诊脉。”
“行行行，都依你。”葛玉珠的口吻像是在哄孩子。
“待会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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