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告诉云意。
他无能为力,只能祈祷,希望他的爸爸没事。
“云鸣川的家属在吗?”护士拿着一叠手术单,四处找着。
云水放开云意,站起身,“我是他的儿子。”
护士看了他一眼,“你成年了吗?这里需要家属签字。”
云水垂下眼眸,看着护士手里的单子,“我成年了。”
他已经大一了,来年四月他就十九了。
云鸣川说过,四月是草长莺飞的季节,天气回暖,万物复苏的时节。
“我们阿沇是疼人的孩子,就连出生的日子也好极了,知道疼爸爸呢。”
云水拿起笔,手指还在颤抖,他颤颤巍巍写下自己的名字。
“求求你们,救救我爸爸。”
护士拿过单子,急促地跑进去,只来得及告诉云水一句,“我们会尽力的。”
这场手术从早上八点开始,直到天黑也没结束。
期间的煎熬,让云水的心被铁鞭挞戮,血淋淋碎成一地。
他给盛迎霄发了无数条消息,只希望在人生最无助的时候,可以听到他的安慰。
可是没有。
盛迎霄像是从人间蒸发了。
云水无助地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臂弯,藏匿自己的无助。
云意的抽噎声渐渐小了,他靠在云水身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手术门。
在他小小的世界里,哥哥和爸爸就是他的全部。
尽管他不清楚未来会发生什么,但他知道,如果爸爸没能从那扇门出来,他就再也看不到爸爸了。
他不哭也不闹,希望爸爸出来时,可以看到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
来往的医护人员看到兄弟俩,都不忍心多停留一秒,那画面,让他们看了都心碎。
晚上八点,手术室的门被推开,里面的医护人员推着病床,急匆匆出来。
云水猛地站起身,眼巴巴看着。
可是,眼前那一幕,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病床上躺着一个人,只不过白布遮住了脸......
“啊——爸爸。”云意嘶喊着,无助地僵着身体。
云水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散尽了,耳朵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世界里只剩下了电流声和眼前病床上的人。
那是云鸣川吗?是他的爸爸吗?
云鸣川很苦了,云水无声地和上天辩解。
世间所有的苦,他的爸爸都吃过了,为什么?
“爸爸。”云水轻轻喊着。
手心传来一阵刺痛,原来是手撑着墙,手腕红绳上的石头磨破了皮肤。
鲜血顺着手腕,蔓延到了衣袖上。
医护们推着病床跑远,云水跟了两步,被护士推开。
“云鸣川的家属,云鸣川马上就出来了,正在进行缝合。”
“......什么?”云水愣愣地转头,看着护士一张一合的嘴,耳朵一阵耳鸣。
云意却率先反应过来,追着护士身后,非要进去手术室看看。
“这孩子,你不要耽误医生治疗。”
“我爸爸真的没事吗?真的吗?他还会醒来吗?”云意满脸泪痕,眼巴巴看着护士。
护士也于心不忍,“没事了,手术很成功,你爸爸以后可以站起来了。”
云水转着僵硬的脖子,看着刚刚病床远离的方向。
从地狱到天堂,心里从极悲的状态瞬间松懈下来,云水只感到浑身疲惫。
“刚刚那是谁?”
那个白布遮住的人。
护士却有些遮掩,“是隔壁手术室的,已经通知家属了。”
云水无力的靠在墙上,抬起手腕,看着自己的伤口。
云鸣川没事了。
他终于可以摆脱这块石头了。
窗外下着大雨,云水打开窗户,任由雨水拍打着脸,眼睛睁不开,云水干脆就闭眼。
他摘下手腕上的红绳和石头,扔进墙角的垃圾桶。
从今以后,他的身上再也没有石头了。
......
云鸣川在重症病房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可以转移到普通病房了。
云水和云意彻夜不眠守在一旁。
兄弟俩都跟学校请了假,只盼着云鸣川早日醒来。
云水的敏感期还没结束,幸好有盛迎霄的临时标记还有留下的那些药。
云水的身体并无大碍。
云意哭得太狠了,云鸣川出手术室后,他就晕倒了。
他到底还小,被吓得发起了高烧。
云水忙得焦头烂额,刚在儿科挂上号开了病房,云意就自己捧着吊瓶,巴巴地守着云鸣川。
任凭医生护士和云水怎么劝都没用。
云水便也由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水只知道窗外的风雨停了,太阳升起来,阳光洒进病房,云鸣川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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