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心中感动,指了指床上的厉侯道:“是我大伯父,发了臆症了。我刚给他施了针,你再仔细给他瞧瞧。”
说着退了出来,留周斌仁和阿奈在内。
一盏茶的工夫,周斌仁才出来。冲着众人拱手行礼道:“贵府三小姐施针及时,侯爷暂时没有什么大碍。待我再给侯爷配上几副药,吃上几天也就没事了。”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赵姨娘拍拍胸口,心中大安。她这才怀孕,这个节骨眼上侯爷可不能出事。
“侯爷养上几日就好了。你们就都散了吧。”
满屋子的人,除了青阳、宋韵和赵盈盈好似都对侯爷的病情见怪不怪。此时听周斌仁这样说,也都松了一口气。
“姨娘,您有身孕就不要留在这里了。我留下照顾父亲。”青葱知道父亲发病的时候六亲不认,生怕伤害到赵姨娘,自告奋勇的表示留下照顾侯爷。
一直不发一言的景言突然道:“你们都走吧,我留下。”
“大哥?”青葱轻呼了一声。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诸多不便。就这么决定了。”景言话不多,但语气坚定。说完就开始招呼小厮往外赶人。
众人出了修竹园各自散去。
周斌仁突然道:“难得来一趟侯府,正好去给老太太请一下脉。”
青葱闻言,暗中瞧了一眼周斌仁。见他此时长衫濡湿,衣摆和裤腿紧紧的贴在小腿上,勾勒出紧致的肌肉。不禁心跳漏了一拍。再抬头看他,披肩的黑发在狂风中恣意飞舞,几缕长发沾湿了秋雨,紧紧地贴在他俊逸的面颊上。
这一刻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耳边的秋风秋雨也瞬间变得宁静了。
“周大夫,这边请。”青阳撑着伞,打头朝着雨雾走去。
周斌仁谦谦有礼,冲着青葱点头示意,阿奈在一旁背着药箱紧随他而去。
青葱愣在了原地。
直到几人走远了,才回过神来提着裙摆匆匆跟上。等她好不容易顶着风雨进了寿宁堂,衣裙已经湿了大半。
紫薇冲出来迎接,见自家小姐冻得浑身发抖,忙陪着她回西厢换了一身衣服。
周斌仁一进了老太太寝房,顾不得自己全身湿哒哒的,拉着青阳就往角落里钻。他左右瞧了几眼,见屋内并无其他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道:“青阳,侯爷这可能是中毒了。”
“什么?”
青阳大惊失色,方才情况紧急她才施针控制住厉侯,根本还没来得及给他把脉。此时一听周斌仁的话,心中震惊不已。
可周斌仁的医术她是绝对相信的。他说中毒了,那就是中毒了。
“可知是什么毒?”
周斌仁紧簇眉头,“此毒毒性绵长,发作起来叫人如坠梦境、神志不清。中毒者会短暂清醒,又反复深陷梦境,如此反复折磨直到精力消耗殆尽。”
“精力消耗殆尽直至死亡?”
“没错。这种毒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如梦令。无色无味,根本无法察觉。”
青阳面色凝重,问道:“此毒何解?”
周斌仁摇摇头,“此症和臆症发病时极其相似,不易分辨。我也是在医书上偶尔看到过,今日结合侯爷的病症才大胆猜测。此毒我也不知怎么解?待我回去翻一下医书。”
“你既说不易分辨,又如何会联想到如梦令?”
周斌仁从阿奈的药箱中取出一本册子递给青阳,“这是侯爷历年的医案,我来的时候沈大夫给我的。他说侯爷的臆症早在四年前就已经痊愈了。沈大夫的医术在同仁堂数一数二,我自然是相信他的。所以我才会格外留意。
只是,当时人多我不方便说。”
青阳冷笑一声,“这个侯府牛鬼蛇神太多,确实很是复杂。这种毒是如何摄入的?”
“嗅觉。”
青阳突然有些怀疑宋韵。大伯父的病都已经好了四年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发病?宋韵的嫌疑实在是巨大。
可周斌仁听了却摇头,“如梦令是一种慢性毒药,需要长年累月的摄入。初期,中毒者会嗜睡,精神萎靡。等到毒药累积到一定程度,才会出现头痛、幻觉等症状。侯爷的病症已经是重度了,不会是这一两天造成的。”
宋韵才进府没几日,如果这样算来,她的嫌疑倒是可以排除了。
周斌仁道:“我本想在侯爷房中细细查找。但人多嘴杂不好行事。”
“无妨,我既知道大伯父是中毒,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查。”
两人在寝房一角讨论完。这才近了老太太床前。
老太太精神已经好多了,每日清晨的时候能清醒几刻钟,只是消息都对外封锁了。
两人替老太太做了一遍全身检查,周斌仁又调整了一下老太太的用药,便要起身告辞。
“周大夫。”青葱换好衣服进来,手中拿着一块厚实的毯子,径直走到周斌仁身前,微微红着脸道:“周大夫淋湿了衣服,赶紧擦一擦吧。”
周斌仁见状,扭头看了一眼瞧热闹的青阳,面色一怔,客气的笑道:“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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