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陈平自以为在幕后操纵了一切,可他还是被蒯彻给惊到了。
他早就通过眼线,得知了蒯彻曾分别单独面见了张耳和陈余,虽说无法打探到他们聊了什么,但陈平明显地能感觉到——张耳和陈余在面见此人后,就出现了一些异常,仿佛被植入了什么念头一样...
可惜的是,张耳碰上了“赵相克星”宋义,其中立大计直接胎死腹中;而陈余更惨,直接钻入了陈平为他布置的陷阱中。如果蒯彻知道了来龙去脉,恐怕要高呼一声生不逢时!
如果晚上十几二十年,他必定能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而此时,蒯彻只有自保之心,于是选择了——装疯。
就这样,陈平默默地看着一会大呼小叫,一会哭泣震天,还把他准备的饮食丢得到处都是的蒯彻,心里只觉得好笑:对方的“佯狂”哪里能瞒得过自己?可自己又偏偏不好上前,将对方戳穿。
就在这时,张耳也赶来看望蒯彻,对方的样子顿时让他大惊失色。
“他这是,怎么了?”
张耳向陈平问道。
而陈平也不愧为一个装糊涂的高手,于是不动声色地回应道:
“看样子是疯了,可惜了这一顿上好饭菜啊!”
张耳此时没有半点警惕心,于是轻易地信以为真了,只是哀叹道:“唉!”
见状,陈平便计上心头,只见他故意说道:
“相国大人如此看重此人,想必此人原本也是个有才之士。但可惜了,如今他都这样了。我们还是把原来给他准备的食物留下来,送到彭城前线去吧?”
“咦?”张耳顿时心中生疑。
陈平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抠了?虽然从在临济城担任魏国尚席一职以来,对方就勉力维持,节省了很多粮食,可如今直接不给蒯彻饭吃的话,有点说不过去了吧?他们赵国现在再艰难,也还没到这个地步吧?
好在,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看见蒯彻一阵哆嗦。接着,他突然睁开了眼,仿佛恢复了原状一般。
他见到眼前的张耳,还欣然地跟对方打招呼:“参见相国大人!唉?我这是怎么了?这里是哪里啊?”
见状,陈平再度强压下了心中的笑意。
他只不过是略施小计,蒯彻还真的担忧起来对方会直接像饿死赵武灵王一样饿死自己,于是又假装中了邪?陈平不由得感慨起来:对方的戏真的好多啊!
张耳这时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于是先示意陈平退下。
“是时候跟这个蒯彻摊牌了!”张耳此时下定了决心:
“我现在无法面对陈余,还奈何不了你?”
而蒯彻似乎察觉到了对方的心理变化,也渐渐地严肃了起来。
随后张耳便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对对方表示道:
“先生你就不要再装了,这里没有外人,我们还是坦诚一些吧!”
“相国大人什么意思?在下听不明白啊?”
此时的蒯彻还在挣扎。
张耳索性不管对方的表态,直接坦白道:
“先前不能用先生之计,的确是本相有负于先生。可本相也是没有办法!都怪宋义那小子煽动了军心,本相要是不挂帅的话,军权可是要交给他了!”
其实,说到这里,张耳的心中也产生了一些动摇:如果当初真的让宋义领一军去彭城,恐怕赵军此时也不会遭遇外黄之败,还能多保留些人马;而且自己如果留在赵地,或许陈余也不敢作乱。
如今,反倒是他害得人家宋义跳济水逃生,而人家在死里逃生之后,还是找到了自己,将后方的变故告知给了他。
不过,此时的张耳却无暇反思,而是继续对着蒯彻摊牌道:
“可是先生你也有负于我...陈余这小子作乱,先生不帮忙平乱也就罢了。怎么能跑到代郡去投靠这贼人呢?要不是本相及时赶回了巨鹿,巨鹿的守将怕是因为先生的三寸不烂之舌,而投靠陈余了!”
蒯彻见状,便知道再也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于是也正色以对道:
“如果有一天,足下给了一只流浪犬一顿饭,您能指望这支流浪犬从此留在您身边,认定您为主人吗?更何况,相国大人您先前并未听从在下的意见,相当于只丢给了在下一些残羹冷炙。而陈余,却对在下言听计从,正如拿出好吃好喝的来招待流浪犬一样,那么天下的流浪犬,自然愿意到他那里去!”
张耳听闻这一新奇的比喻,也是一时无言,随后他便索性拉下了脸,对对方表示道:“本相知道错了,希望先生不弃,继续到本相门下来享受佳肴。”
只听蒯彻大笑三声,然后感叹道:
“晚了,已经太晚了!当初秦国在仓促间丢掉了赵地,就像丢了一只鹿一样,引得天下共逐之。陈余联合和鹿原本的主人,先夺得了这条鹿,可是面对秦人的反攻却无能为力,只得把鹿让给了足下。而事实证明,足下也很难守护住这只鹿!目前这条鹿虽然名义上还是足下的,怕是已经在实质上归了齐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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