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熙,二十多岁,舞者,缪斯传媒签约艺人。”
白哲尽可能保持着冷静。
漫长的五秒后。
“经查询,您提到的住户名下无任何紧急医疗救护服务,在生命基金会和欧米伽生物所属医院开通的会员服务均已过期。
是否要租借您的会员服务为该住户呼叫医疗救援?”
你完了。
“不需要。我草你奶奶个腿。”
“感谢您的支持,请为服务打分......”
白哲用身体挡住摄像头,右手紧贴在门禁上,生锈火种咆哮着喷出火焰,锈渣掉了一地。
去你妈的会员。去你妈的评分。
他的素质消失了。
一脚踹开门禁,白哲朝着黑潮之眼的方向狂奔,因为左臂打着绷带姿势十分怪异。
“站住!那个踹门的,再跑要放无人机了!”
“我是医生!你们那个脑残门禁刷不开,我急着救人!”
他跟保安随口胡扯了一句,继续跑。
保安一脸懵逼地回去查询系统来访记录,看看有无住户呼叫医疗救援,却发现整个门禁系统都已失灵。回过神时,那小子已经跑远了。
白哲找到楼栋位置,一路大跨步爬上9楼。还好只有9楼。
影子视觉中,庄熙影子的波动变化已经不太明显。
释放生锈火焰,撞开大门,朝着浴室跑去。
雪花从窗口飘入,庄熙海蓝色的长发散开着,在殷红的水中荡漾,浴缸边是空了一半的强效止痛药。
要命要命要命......
白哲小心地将她从水中拖出,衣物吸水之后分量十足。伤口在左手腕。
他用生锈火焰腐蚀自己左臂的绷带表层,扯下一段,绕在庄熙左侧上臂。
胳膊伤得真不是时候。只好了六七成,一用力就疼。
用膝盖压住绷带一端,单手扎紧,压迫动脉减少出血。
应该怎么抬来着。他听人教过,但记不清了。
白哲将药瓶揣进兜里,右手发力从腰部抬起庄熙,使不上力的左胳膊在下面垫着维持平衡。
好像头部要低点保持脑部供血,胳膊该怎么放来着...不管了,快走。
根据手臂的触感,她的背部、腰部已经没有义体。如果全套义体都在,他可能抬不动。
她左手腕的出血明显减缓,但离开热水后体温正在快速下降,已经失血过多。
一出电梯,白哲就看到面色不善的保安大叔和他身后四架装弹的无人机。
保安看到他真抬着一个生死不知的女人,一下愣住了。
“帮忙啊!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们这破小区还想不想卖房子了!”
保安大叔不明觉厉地帮忙抬起庄熙,白哲感觉自己的右手抖得快断了。
两人招呼了一辆出租车,让师傅以最快速度开向最近的医院,罚单算在车费里。
路上庄熙开始呼吸困难,心率增加到一百多,四肢冰冷。
快下车时,大叔低声问了一句:“所以你是谁?”
身上一件义体都看不到,难道是出身崇尚纯血的家族。
“伱不知道就好。”
将庄熙送进抢救室,没开任何会员服务的白哲被迫垫付了5000信用点的抢救费用。
抢救室关上门后,他稍微放松了一点。挂了个骨科,给自己左胳膊重新缠好绷带。
雪下得真大啊。他身上沾了不少水,风一吹冷飕飕的。
阿嚏。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要么扭头就走,要么开灌心灵鸡汤。白哲摸着鼻子,深刻地反省着。
————————
庄熙的意识沉入黑暗。
空无一物,无光无声。像睡在茧中。
杂音,痛苦,恐慌,都在离她远去,余下的只有虚无。
但从某一刻开始,声音再度涌入。
不同于外界无休止的杂音,那声音宏大如海潮,凌厉如雷鸣。
她看到星之城浑浊的夜空里睁开苍白的眼瞳,看到钢铁丛林在生锈的日光中崩塌,太阳的咆哮声响彻六合。
最后是在大剧院顶端振翼的飞蛾,在万人膜拜中织就斑斓丝网,以舞动回应膜拜者内心的渴求。
舞动即是转化,破茧即是新生。
愿望......
你能听见我的愿望吗?
黑暗中的庄熙发出模糊的询问,倾听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愿望。
我渴求的是安宁。消除所有扰人的杂音,获得起舞之时纯粹的安宁。
那些超乎想象的事物尽数消失,黑暗渐渐消散。
“白先生,病人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没有明显异常症状。
请问您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白哲打了个大哈欠。
“福利学校同学,不知道她是否有紧急联系人。等她醒过来再说吧。”
按照医院的说法,庄熙短时间内肯定还不上医药费了。但愿她醒来后情绪稳定点吧。
......
在走廊的长椅上惊醒时,白哲发现创作助手上多了一条消息,来自蛾妈妈的委托。
【交给她】
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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