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梁国公可愿纳哈出进位国公,与公爷您同列?”
“即便您能答应,郑国公呢?”
见詹徽将目光看向自己,常茂一时间有些呆滞,甚至都不知自己应该如何表态。
可下一秒。
却听詹徽语调和缓却伴随些许冷意,淡淡说道:“当年开平王可是在征讨辽东的返程途中,身死暴毙。”
“纵然郑国公宽宏大量,可魏国公他们是否甘愿纳哈出与他们平起平坐。”
伴随詹徽声音落下。
蓝玉眼神古怪,默默注视着眼前的詹徽。
大致看来,詹徽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
眼下纳哈出、张定边等降将在高丽、倭国战场上立下了赫赫战功,加官进爵自是必然。
然而他们这些人先前都是大明将士的敌人,手上也都沾染了不少大明将士的血。
别的不说,就说张定边亲手斩杀的大明将官便不在少数。
而被他斩杀的人中,有不少的部下已于洪武二年封爵。
甚至被张定边斩杀的不少人中,都曾与徐达、汤和、冯胜这些老将军关系匪浅。
所以詹徽说的表面看来也的确有几分道理。
倘若将纳哈出、张定边进位国公,徐达、汤和这些老将虽不会反对,但军中一些侯爵武将自然不会答应。
届时事情闹大,有人会因此流血丧命都很难说。
只不过!
詹徽的这些个猜疑也不过只是猜疑,似这般情形在当今的大明决然不会出现。
要知道当今军中武人勋贵对朱标的敬重,甚至已经与老朱平起平坐。
军中武人对朱标的敬重,也并非全因朱标乃是天子,更多的乃是众人只觉其军武谋略不如朱标,所以对朱标的任何决策都是心悦诚服。
所以!
即便朱标当真决定给张定边、纳哈出这些人进位国公,蓝玉也可以断定,军中武人必然不会多说什么。
此刻之所以驻足,仔细看向詹徽。
蓝玉也并非是被他这话触动,更不是真的与纳哈出等人有些嫌隙,不愿朝廷重赏他们。
相反!
蓝玉乃是想要看看这詹徽究竟是在打什么算盘。
倘若詹徽打算借朝廷封赏张定边、纳哈出等人时,煽动朝中勋贵武将非议朝廷。
那他自然容不下詹徽这个祸害。
“所以!”
蓝玉双眸微眯,此刻看向詹徽饶有兴致道:“你是打算劝阻陛下重赏纳哈出、张定边等人?”
“不仅如此!”
见蓝玉驻足原地,詹徽眉头一挑继续说道:“不知梁国公对封王一事作何想!”
“啊?”
此话一出。
饶是蓝玉此时心头也不由咯噔一声。
封王?
他蓝玉从来没有如此想过,或者说,他蓝玉从来都不敢想。
毕竟众人都知道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大明不能有活着的异姓王。
这也就是为何徐达战功矍铄,乃是眼下大明当之无愧的军武第一人。
然而先前诸多战事,老朱却只让徐达从旁策应,亦或是索性直接将徐达闲置下来的原因。
大明不能有活着的异姓王,虽未有明文,但却是铁律。
他蓝玉何德何能,敢言封王!
詹徽这崽子何等狂悖,敢用封王之事来诱导他!
“小詹大人,仅凭这话,本公便能在陛下跟前参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那梁国公可会弹劾下官?”
被这么一问,蓝玉顿了一下随即语气玩味道:“不一定!”
“好!那下官便为这不一定,敬梁国公一杯酒!”
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后,詹徽面色一转,旋即表情凝重道:“倭国战场上,魏国公等几位国公虽只是策应之功,可到底统帅大军也算功不可没。”
“敢问梁国公,此等大功朝廷又该如何赏赐?”
“那几位早早便已受封国公,而后更是立下无数功勋。加之今日灭倭一战,敢问梁国公除了封王,朝廷又该如何封赏魏国公几人?”
“小詹大人不妨直言。”
见蓝玉不耐烦出声斥道。
詹徽心中也多了几分重视,他却没想到蓝玉竟能看出自己方才所言乃是为了试探。
“梁国公果然快人快语。”
“既如此,在下便也直言!”
詹徽说着猛地起身冲蓝玉单膝跪拜,“下官恳求朝廷封赏之时,梁国公能谢绝朝廷赏赐。”
“哦?”
随着詹徽声音落下,蓝玉脸上诧异更甚,此时竟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詹徽。
“高丽战场,梁国公建立奇功。若无国公,陛下必受困高丽王都。”
“而且诱杀李成桂父子,计断王禑,也有国公的功劳。”
“除陛下外,灭绝高丽国公可谓是头功。”
“不仅如此!”詹徽目光严肃,郑重说道:“倭国战场,国公更是功劳不小。”
“魏国公等尚在太上皇治下,统帅进军。”
“让国公却独领一军,从旁策应。灭倭一战,国公的功劳虽不能说是头功,但与魏国公等几位国公相比,也不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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