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柳思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倘若自己强行带陈睨入宫面圣,岂不是说大明压根就不想放这对君臣离开,岂不是说大明就是软禁安南国主,借此要挟安南朝廷?
所以眼下,唯有李冠鑫开口,要求陈睨一同进宫才好。
“爪哇使臣,你以为呢?”
饶是蓝玉眼神示意,可此时的李冠鑫正值气头,压根没有多想便直接出声斥道:“斥我痴傻,本使还鄙夷你首鼠两端。”
“先前你是如何同本使言说的.....”
“何必东拉西扯!”
不等李冠鑫说完,柳思南立时怒声打断。
“御前对峙便御前对峙,何须此时虚逞口舌?”
“倘若大皇帝降罪,本使愿以死谢罪!”
说出这话之时,柳思南虽然语调激愤,可眸光却饶有深意的看了身旁的陈睨一眼。
也正是看到柳思南目光的一瞬,原本还想跟着一同进宫面见朱标的陈睨,此刻身形一顿,眼中情绪立时便复杂了起来。
“王上!臣与这爪哇贼子乃是私怨,不敢连累王上同臣一并进宫。”
“可.....”
“王上!臣谨言慎行了一辈子,也委曲求全了一辈子。今日被他国使臣折辱,臣便不想继续忍下去了。”
“敢情王上允准,准臣与这爪哇贼子不死不休!”
闻言至此。
陈睨当下会意,柳思南嘴上说的是爪哇使臣,可本质上却是在告诉他回朝之后当如何安定朝中。
他陈睨身为安南之主,少些果敢,更无朱标那种铁血惩奸的魄力。
先前柳思南便不止一次劝谏过他。
如今胡邹二将叛乱,想来便是他陈睨先前太过宽容了些。
所以此刻!
柳思南这是要告诉自己,回朝之后当一改往日和善,转而铁血治国。
一想到柳思南拉着李冠鑫进宫申辩,乃是为自己离开大明争取时间。
陈睨心头便不由一颤。
毕竟方才面见朱标之时,乃是朱标亲口答应放他们还朝。
眼下柳思南进宫,他陈睨趁机离开京城,倒也并不算忤逆抗旨。
况且!
以大明素来爱惜名声的做法,想来只要自己离开京城,那明廷便也不会下令将自己重新带回来。
毕竟若自己已然离开大明京城,明廷却再次下旨召自己回来。
如此做法于其他诸国眼中,便是大明有心不想放他陈睨这个安南之主回朝,便是大明想借软禁他国国主来掌控他国。
哪怕明白柳思南的安排都是妥当,不仅不会得罪大明,更是能保自己顺利还朝。
可陈睨却也不是傻子。
此刻他与李冠鑫争论的如此激烈,安南与爪哇便也是相互有嫌隙。
然而依据陈睨对柳思南的了解,见此时安南内忧外患,柳思南断然不会准许爪哇视他安南为敌。
所以想要平息李冠鑫的怒火,想要安抚大明放自己还朝。
柳思南定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柳卿.....”
“王上!”当看到陈睨呆愣在原地,还打算开口。
柳思南眸光犀利,眼中中更是带着些许斥责之意,怒声吼道:“王上当真就如此小气,些许体面都不愿赏赐微臣?”
听到这话。
明白柳思南已然是心意已决。
陈睨顿了顿,转而收起脸上动容,当着蓝玉、李冠鑫的面冲柳思南怒声斥道:“柳思南于天朝境内,与爪哇使臣争一时长短,实乃是丧失我朝威仪。”
“爪哇使臣大可放心,本王断不会偏私包庇。”
“眼下既身处上国境内,一切自然全凭大明大皇帝发落!”
当看到蓝玉准备出声,陈睨转而拱了拱手,缓声继续道:“烦请梁国公呈报陛下,请陛下切勿姑息此獠。”
“安南王不一同进宫面圣? ”
“本王便不去了。”陈睨故作恼怒的瞪了柳思南一眼,“此人失我国格,纵然大皇帝将其斩首,小王也断无半分怨言!”
听到这番话,蓝玉自然能看明白这对安南君臣已然做好了诀别。
眼下也不过只是作戏给自己还有那李冠鑫看。
可说到底。
自己身为大明武将,眼下纠纷也是因李冠鑫、柳思南二人所起。
倘若李冠鑫不开口,他蓝玉确实没法强行要求陈睨一同入宫。
就在蓝玉看向李冠鑫,打算再次提醒他之时。
却见那李冠鑫还不等他蓝玉眼神示意,立时便指着柳思南冷声嘲讽道:“就连你朝王上都瞧你不顺眼,似你这般无君无父之人,还有何脸面存身于世?”
“扯什么胡话,可敢御前对峙?”
“有何不敢!”
被柳思南这么一激将,李冠鑫想都没想,抛下蓝玉、陈睨二人便同柳思南大步朝皇宫走去。
看着李冠鑫那满脸愤恨,势必要将柳思南置于死地的模样。
身后的蓝玉却是一阵无语。
当看到二人走远,蓝玉也是没了办法,冲陈睨微微示意便一并朝皇宫走去。
与此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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