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被长时间囚禁，身上伤痕累累，毫不夸张的说，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他们长时间见不到阳光，牢房的条件极度恶劣，身上有多种疾病，只要稍受一点刺激，就有可能猝死。”
唐毅雄的语速很慢，语气中透着对这些人的崇敬。在穿越之前，看到或者听到过类似的事情，产生的敬佩流于表面。亲眼看到四具尸体，唐毅雄才深深的被震撼。
过了这么久，唐毅雄都无法描述出当时的感觉，那一幕深深的印到脑海中。甚至在梦中出现，他会从睡梦中惊醒，全身上下产生幻痛。
勾屁的原谅小本子，只有死去的本子才是好本子。原谅本子是地狱里鬼神该考虑的事情，他们要做的就是送本子下地狱！
片刻之后，唐毅雄才意识到他有点失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心情平复下来。
沈家两姐妹反应各不相同，沈知墨眼圈发红，她比较感性，想到四名死者的经历，她就觉得难过。对他们下手的人太残忍了！
沈楠溪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甚至是嘴角弯曲，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唐毅雄注意到沈楠溪的双手，她的双手紧握着水杯，手上青筋暴起，恨不得把杯子捏碎。
话不用说太多，点到即可，四名死者的身份，大家心知肚明，一切尽在不言中。
沉默片刻，沈楠溪突然开口道：“你是法租界的巡捕，既然发生凶案，你要追查下去，给死者一个交待。”
“我是巡捕不假，可我管辖的只是法租界的中央巡捕房。凶案发生在法租界之外，我怎么查？”唐毅雄反问道。
“就这么白死了？”沈知墨哽咽着追问。
“我还是做了一些调查！”唐毅雄压低声音说道：“四名死者死于针灸师之手，有人用银针刺入死者身上会产生剧痛的穴位，大概是想要逼问情报。四人宁死不屈，被活活疼死！”
沈家姐妹倒吸一口冷气，竟然是活活疼死！
一名豪门大少凑过来，微笑着说道：“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请沈小姐跳一支舞……”
“滚！”沈楠溪握紧了拳头，差点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给他一拳。
豪门大少被沈楠溪的咆哮吓得哆嗦，转身走了几步，小跑着回到自己的位置。沈家三小姐，太他妈的吓人了。
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往这边看来。沈楠溪再次咆哮道：“看你大爷！再看把你们眼睛挖出来！”
豪门大少小姐赶快低下头，不敢和沈楠溪对视。这些人在沈楠溪眼中都是小卡拉米，就算他们的爹来了，沈楠溪也敢扇他们的爹。
“我们能做点什么？”沈知墨问道。
“唐家对针灸这行了解不多，你们要是有兴趣，帮我打听一下，把嫌疑人找出来，剩下的我来处理！”
沈知墨点点头，沈楠溪突然问道：“我听说唐少和日本人眉来眼去，你到底站在哪边？”
沈楠溪冷静下来，意识到不对，出言试探。
“沈家站在那边？”唐毅雄反问道。
“这……”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沈知墨了解沈家的情况，法租界和公共租界被小本子包围，成了一座孤岛。豪门表面看着光鲜，在这种环境下，或多或少都和小本子有点联系。
唐毅雄狡黠的笑道：“我站在唐家和槽帮这边！”
沈楠溪伸出大拇指，唐毅雄这家伙不是一般的奸诈，他说了和没说一样。鬼知道唐家和槽帮是什么立场，再说了，槽帮这么多人，立场又不是一成不变的。
沈知墨知道唐毅雄在为军统做事，叹口气说道：“换一个轻松一点的话题，说点别的。”
“兴亚银行不管了，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唐毅雄随口问道。
“我打算办报纸！”沈家的钱足够她们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沈知墨不想闲着，办报纸不为赚钱，只是找个事做，打发时间。
沈知墨提到办报，下意识的向沈楠溪看了一眼。唐毅雄瞬间明白背后是沈楠溪在推动。
“办报好，我之前也有办报的打算，合作吧。”报纸不单单是写新闻和八卦，报纸也可以传递情报，还可以给民众打气，重拾信心。只要做的巧妙，小本子未必能发现。
中华文化上下五千年，博大精深，以小本子那点底蕴，还嫩了点。
沈楠溪嘲讽道：“就你，办报纸？说出去谁信啊，要是让市民知道你办的报纸，谁还买？”
“不能这么说！”沈知墨想了想说道：“沈家在公共租界，唐家在法租界，可以合作。两家五五出资，股份各占一半。”
“唐家可以全资，不要股份。”唐毅雄开出更加优越的条件。
沈楠溪问道：“那你想要什么？难不成你还在打我姐的主意，想要和我姐日久生情，重温旧梦！”
“没有！绝对没有！”唐毅雄赶快解释道：“我要过稿权，在紧急情况下，有些稿件只要通过我的审核，就可以刊登发表。”
沈知墨听着并不觉得过分，还是提醒不能发特别内容，再牵连到唐沈两家。
沈楠溪找不到阻止的理由，只能耍无赖。“既然是两家联合办报，你也得写份稿子，要是能打动我姐，我们就可以合作。”
“行！”唐毅雄很痛快的就答应了，他只是思量了五六秒钟，就想到了该写什么。
“你现在就写，我们看着你写！”沈楠溪怀疑唐毅雄回去之后会请其他人代笔。
唐毅雄招招手，叫来服务员。让服务员送来纸和笔，他立刻就开始写。
“钱塘江浩浩江水，日日夜夜无穷无休的从临安牛家村边绕过，东流入海。江畔一排数十株乌柏树，叶子似火烧般红，正是八月天时。村前村后的野草刚起始变黄，一抹斜阳映照之下，更增了几分萧索……”
唐毅雄写起了射雕英雄传，比金老先生提前了五六十年，江湖大侠抗击侵略，更符合现代情况。或许可以用武侠唤起民众心中的一份侠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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