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了张苍这个家伙没什么前途之后,吉星自然而然没有再保持那种小心翼翼,反倒是拿着自个儿的年龄有些‘自尊’起来了。
一句老夫,听得身旁的张成权皱眉不已!
“原来是吉先生。”
张苍倒是依旧保持礼貌,但眼神之中却是失望。
大秦的驿站速度很快,怎么还没有小姨的消息呢?
“老夫此番来咸阳城,是来看看的,听说商市已经开始蓬勃兴盛了,看看有什么生意赚钱。”
“临行之前,县里面让老夫带了一个消息给状元郎,这还没去拜见呢,状元郎先来了。”
“不过也好,现在便告知吧。”
吉星继续笑着开口,但身体却是始终没有坐下去多说几句的意图。
张苍微微皱眉,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而是沉声开口:“请说!”
吉星终于收敛起笑容:“状元郎,小仓村之中传来噩耗,您科举的消息传回之后,您的小姨去了一趟村长的屋子,让其帮忙写了一封信,而后便是自个儿跳河自尽了。”
“信件在此。”
“老夫不便打扰,便告辞了。”
吉星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放在张苍面前的案桌之上,而后看都不看张苍一眼,转身便是离开。
一个婊子养的狗娃子,浪费时间,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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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4章:为什么甘罗这么着急?
吉星转身离开,甚至连回头的劲儿都有些欠奉。
他不是看不上当官的,他心中是极度想要阿谀奉承官场,带着自己家跃迁,否则也不会在科举放榜之时便前往小仓村,想要将张苍直接纳为女婿。
可张苍今时不同往日了。
得罪了柳相,这是整个大秦都知道的可怜下场,他不愿意将自己的眼神浪费在这么一个废物的身上。
张成权双目圆瞪,怎么也不敢相信会是如此一个结果。
转头看向张苍,他想要开口劝些什么。
却见张苍整个人的身体都是颤抖。
想要拿起案桌上的信件,却因为身子颤抖无力,直接失去平衡,一把便是摔倒。
“铛!”
“砰!”
案桌支撑不住张苍的重量,瞬间倾翻,那茶盏倒出来的茶水四溅,眼见就要在地上蔓延过去,染上信件。
“姨!”
张苍大喊一声,双手张扬飞舞,翻滚着将那信件护在自己的怀中。
就如同当年一般,同村的孩童因为他张苍的父亲离开,母亲去世,小姨卖娼,拿着石块儿砸他之时,小姨没有说话,将他护在怀里面。
身后传来响声,吉星却是懒得回头。
他明明知道,张苍很想要问那个婊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他懒得说,也觉得没必要说。
一个废物,一个婊子养大的废物,值得他吉星老爷浪费口舌吗?
“小姨....”
张苍以一种‘跪’的姿势,嘴唇颤抖不已,只是将那信件抱在怀中。
张成权连忙上前,想要将其扶起,却又觉得不妥,只能硬着头皮说了一句:“节哀。”
别看他在禁卫混了这么久,接触的达官显贵,八面玲珑的人物如山海之多,可....他到头来,还是一个说笑之时无妨,言谈正经之时无言的嘴笨之人。
张苍没有听张成权说话,只是将那信件死死抱在怀中,泪水流不出来,可是鲜血.....却是硬生生咬破了嘴巴,流了出来。
能够将书读到这种程度,他是何等聪明之人。
如果说之前没有设想过这种可能性的话,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在他面前,他怎么可能会猜不到到底是为什么?
自己的小姨....的确是自尽的。
但也可以说,是他张苍这一次科举的成绩,日后在朝堂之上平步青云的未来,杀死了自己的小姨!
“小姨,您...好傻。”
张苍脑袋深埋,仿佛是想要将怀中的信件想成自己小姨,却怎么也感受不到那一股子亲情的温度。
在他的心中,自己的小姨,就是他的母亲!
....
甘罗的丞相府内,
周勃觉得愈发不对劲。
“儒家言,为政以德,譬若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这句话,对也不对。若手中之政,在国家利益之中,有了如同北辰一般的地位,百官自然拱卫,万民亦是拱卫,但不一定要为德。为政者,无私德。”
“韩非子言九蠹,是九种为政的敌人,蠹虫。有些言过,太过偏激。譬若民萌者,亦可真心为国。远看有之前的无忌公子,近看有如今的柳相。若当真以法家论,这位柳相才最是应当千刀万剐的一个,但周勃你看,柳相又是最将法家践行到底的。”
“说到底,如今的大秦,是以法为主,儒为外,而百姓学说拱卫,是否如同天象一般?”
甘罗将那些右丞相府送来的公务全都扔到一旁,连看都懒得看,反倒是一点一点得掰开了,揉碎了与他周勃在讲。
这一种感觉,就好似是....将一只鸭子的嘴巴用劲儿掰开,而后将饲料一股脑扔进去,不管是否能全部笑话,反正要让周勃将这些先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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