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的娘是个一脸苦相的女人,纵然是徐如笙也无法理解,生为人母,同为女人,怎么能对自己的女儿这样的刻薄。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买我们家阿米。”那妇人一双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徐如笙。
徐如笙戴着帷帽站在门口,并未踏足屋内,也没有开口说话。
蓝彩脸上散发着怒火,“你管我们是谁?你有把你的女儿当人看么?开价吧。”
那妇人冷哼一声,“不卖。”
蓝彩一愣,侧头看着紫烟,她没想到这个妇人居然说不卖。
陈三光着脚过去推搡了一下那妇人,双手拢在破烂不堪的袖子里,压着声音说道,“我看不如卖了这丫头,换几个钱我们过年。”
那妇人却很坚持,“卖了她,家里的活谁来干。”
阿米一直低着头,蓝彩牵着她能感觉到她的颤抖,她有些心疼阿米,又对这对禽兽般的夫妻深恶痛绝。
紫烟默然沉思了半晌,才缓缓道,“你的女儿跟着我们,能过上好日子,你这个当娘的,半点不希望她好么?”
“好日子?她生来就该和我们一样的贱命,凭什么能过上好日子,我说了不卖就不卖,你们再不走,我们就报官了。”
蓝彩感觉阿米此刻已经抑制不住的颤抖,怒火中烧,开口骂道,“古人言,虎毒不食子,我倒是没见过你这般狠毒的亲娘。”
那妇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油盐不进,任凭蓝彩如何骂,就是不点头。
站在一边的陈三心中着急,可面对他媳妇凶神恶煞的眼神,又不敢说话。
“陈三,”沉默了许久的徐如笙终于开口了,“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你把阿米卖给我如何?”
陈三瞪直了眼睛,一,一百两?
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一百两是多少?
又细细盘算,村长家盖的那个房子,也才花了十五两银子,那他盖一个那么气派的房子,还能省下好多钱。
“卖,卖,我是他爹,我说了算,身契呢,写好身契,我马上卖。”
陈三一脸讨好的看着徐如笙,生怕她反悔。
“我说了不卖就是不卖,不卖,你们给我滚。”阿米的娘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病态的癫狂,脸上的表情扭曲起来,“我这辈子过得这样的苦,凭什么她能过得舒服。”
蓝彩再也忍不住上去就是一巴掌,“你这个疯子,天下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女儿的么?”
“陈三,一百两银子,你可以休了这个女人,重新娶一个媳妇。”徐如笙浑身散发着冷意。
“好,好,您说了算。”陈三双眼发亮,是啊,有了钱谁还要和这个黄脸婆在一起。
紫烟拿出写好的身契,那妇人还想阻拦,却被蓝彩一脚踹翻在地,蓝彩拿着手上的剑划破陈三的手,在陈三的哀嚎声中,让他按下了契约,又拿出一百两银票,放在一张脏兮兮的桌子上。
“我要去报官,我要去报官,你们这是抢劫。”
“你这臭婆娘,你闭嘴。”有了钱的陈三立马就抖了起来。
几人带着阿米离开,把男人的打骂声和女人的哭骂声丢在了身后。
“以后你就叫灵觅。”徐如笙突然说道。
阿米低低的“嗯”了一声,以后她就叫灵觅了,有了新的名字,也能有新的生活。
“找个机会,杀了陈三。”徐如笙又冷冷的吩咐道。
蓝彩一脸气愤,“小姐,这个交给我吧,他有了钱肯定会进城,到时候我找个机会直接杀了他。”
“那个女人呢?要杀了她么?”徐如笙把陈三媳妇的生死决定权交给灵觅。
灵觅有些怔怔,继续摇头,“不。”
徐如笙挑眉,“心软了?”
“死对她来说是解脱,活着才是长久的折磨。”灵觅停顿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
徐如笙满意的点头,很好,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马车进城后,蓝彩先去成衣铺子给灵觅买了几套衣裳,紫烟烧了水给她足足洗了三遍。
灵觅洗干净了脸,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被蓝彩牵着去见徐如笙。
徐如笙娶下了帷帽,便是一张容色绝丽的脸,灵觅踏进房门的时候,便看到一个肌肤胜雪,长发披肩,身上散发着清冷气炸的女子伏案书写着什么,见她进来,放下手中的笔,抬头嫣然一笑:
“过来吃饭吧”
在以后的很多很多年里,灵觅都还记得她见到徐如笙的第一面,那个如星辰般闪耀的女子,仿佛天神般的降临在那个噩梦般的家里,带着她走向了光明,开始了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夜幕降临的时候,老白和小北也回来了,老白嘴上骂骂咧咧:
“叶成林这个老王八蛋真的是该死,年关将至,家家户户准备过年,家里稍微有些余粮的,遇到上门乞讨的,或者有剩菜剩饭的,都会心怀善意的给人家,结果你猜怎么着,这个老王八蛋,让下人在剩饭剩菜里倒入沙石,说是乞丐吃了他家的饭,脏了他的门庭。”
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小北也是满腔怒火,他们这些人在遇到青阳之前,都是乞丐或者是无家可归的人,叶成林的这般作为,是彻底的让老白和小北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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