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一遍一遍地打着电话,嘴里不断地说着“阿斐哥接电话”。
她希望斐爸爸能接电话,告诉她,这一切,就只是一个恶作剧。
什么比特币,什么马尔丁,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不知道除了打电话,还能干点什么。
斐一班去厕所,浇了自己一头一脸的冷水。
他得冷静,他得想一想解决的办法。
可他就算把自己浇成冰,又不可能凭空生出解决这样的问题的经验。
他只能再一次打电话给Abu,希望能从室友那里得到一些帮助,或者至少是启发。
Abu和斐一班都在牛津郡生活了很多年,交流起来就是标准的牛津腔。
Abu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指出:“视频截图里面有赎金的形式的数额,但没有交割的方式,这应该是不合理的。”
斐一班问Abu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Abu用牛津腔回答:“我的兄弟,如果你问我,我会建议你,首先应该做的,是去一趟,看看现场,绑匪肯定会告诉你赎金要怎么交割。”
“你说的对,兄弟!”斐一班说,“可是我现在如果坐飞机失联那么长时间,我妈妈应该会疯掉。”
“我可以帮你安排一架私人飞机,我的兄弟,你可以一直保持联通,这个不是问题。”Abu的壕,毕竟和斐一班还不是一个境界上的。
“谢谢,兄弟!”斐一班没有和Abu客气,他回头也一定会把钱给Abu。
就像Abu高中的时候一定会把钱还给他一样。
当初他们之所以会成为朋友,是因为在高中的时候,他俩都是被歧视的对象。
那时候Abu还没有成年,因为只戴得起Swatch这样的廉价手表、肤色更深、性格更内向,所以Abu被歧视得可能还要更严重一些。
斐一班也一直把Abu当成穷人家的小孩,有事没事就对他各种关照。
春夏秋冬四套贵的要死的校服,斐一班都直接帮Abu一起买。
Abu不拒绝这种关照,但事后一定会把钱还给斐一班。
这是两人友情的基础。
所以,Abu也不介意在自己壕起来之后,继续和斐一班做室友。
Abu问斐一班:“有几个人要去?”
韩女士和林聪义都打算一起去。
斐一班觉得这也是应该的,就回答Abu说:“三个。”
“没问题,我的兄弟。”Abu说。
安排私人飞机,对Abu来说,并没有什么压力,挂电话之前,他又问斐一班:“赎金你们准备好了吗?你好像不玩比特币,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换。”
斐一班和Abu的关系,并不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但今天,斐一班却不得不找Abu借钱。
9个亿,除了Abu,他想不到别人。
但斐一班也不是那种,觉得朋友有钱,就欠他的,就该帮他。
斐一班把之前家里几个厂,谈收购的那些文件拿了出来,和Abu说:“我们家的工厂,如果顺利出售,至少是可以卖到2.5亿美金的,你把钱借给我,我是有能力还给你的。”
“我当然懂你,我的兄弟。”Abu说,“但是,我的钱都在信托里面,能随时拿出来的零花钱,可能也就1000万美金,更多的钱,很多都在私募里面,快的一两个月,慢的三五年,应该没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帮到你。”
绑匪是真的有点高看斐厂长的经济实力了。
斐厂长确实有九个亿的身家。
可都是以固定资产的形式存在的。
Abu有一千万美元的零花钱,斐厂长现在可能不一定有一万。
过去的两个月,斐厂长和韩女士把国内所有的现金流都拿去解散土耳其工厂。
现在别说九个亿,九十万都不一定拿得出来。
下个月的工人工资,可能都还得再想办法。
拿厂房什么的贷个款,先周转一下,等到应收账款收回来了,再慢慢解决现金流的问题。
知道斐一班着急,Abu又说:“我去年买了一百多个比特币过来玩,这些也可以先给你。”
再有钱的人,也不可能随手留这么多的现金。
钱只有投资出去了,才能完成钱生钱的过程。
全存成现金,就只能等着贬值。
有太多的问题,还没有来得及解决。
计时器却不会因为这些问题,停下倒计时的进程。
韩女士收拾完最简单的行李,过来听到斐一班打电话。
她听不太懂,但看到斐一班拿着前几轮谈工厂收购的意向合同,指着意向金额的地方,也能猜到斐一班是在和人说钱的事情。
看到儿子忽然长大,韩女士瞬间也有了力量。
“一一,你和聪义先过去。”韩女士下定了决心,对斐一班说,“小孟已经在车上等你们了。”
“啊?你不去吗?”斐一班挂了电话问韩雨馨。
“你去想办法把你爸爸和总工救回来,钱的事情交给妈妈来想办法。”韩女士坚定地说,“我们两边一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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