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燕的脸上流露出狂喜的神采。
裴璋若是真有办法把那个女子带出裴云弛的掌控,那即便父皇再怎么想偏袒裴云弛,他也能让裴云弛吃不了兜着走,还不招致父皇猜忌。
这样一来,陆窈是死是活就无关轻重了。
于是他对裴璋信誓旦旦道:
“虽然我们在血缘上隔了两层,但你就是孤的亲兄弟。
日后你有任何需要孤出手的,只要是孤力所能及,孤定当义不容辞。”
他说这话一半是出于激动,一半是真心想拉拢裴璋,让裴璋完全站到他这一边为他所用。
毕竟像裴璋这样文武双全又手握兵权的能人,是他梦寐以求的助力。
“太子殿下,这是臣应该做的。”
裴璋站起身,微笑着端起酒杯。
两人碰杯又同时一饮而尽。
沾了酒之后,裴云燕的心口热了起来,但同时他心底也浮现出一个疑问。
裴璋如此帮他,是为了什么?
自幼在东宫长大见惯了人心险恶,裴云燕知道在权谋之争中,每个人都有所图谋。
他图的是裴璋和镇北王府能献上的助力,那裴璋图他什么?
他之前以为裴璋答应私下和他接触,是为了裴璋的小姨子嫁给老五后能有更好的名分。
但上次裴璋就说了,无需让闻珠当正妃。
这就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裴云燕试探着道:
“之前你给孤出的主意很好,也很及时。
若是没有你提醒,老五怕是就要认在窦贵妃名下了。
现在你又能帮孤抓到安王的命脉,若是不让孤好好谢你一番,孤过意不去。”
裴璋收起嘴角的笑意,他冷冽如高山雪原的俊美面容也在这一刻染上了火山熔浆的暴戾。
“太子殿下应该也听说了,安王惦记上闻萱的事。
安王仗着皇上宠爱,他明知闻萱是臣的未婚妻,却对她屡次三番出言轻佻,甚至还当着臣的面伸手碰她,又有意无意制造流言蜚语,败坏闻萱的名声。
对有些男子而言,自己的女人让安王碰了也就碰了,小不忍则大乱。
但这样的奇耻大辱,臣不能忍。
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还算什么男人?
镇北王府从来不出这样的孬种!”
裴璋狠厉的眼神让他的话变得无比可信。
裴云燕将裴璋眼里的恨意看得清清楚楚,心头大定。
这正是他最愿意看到的局面。
他甚至有些阴暗地想:
若是裴云弛对闻萱的所作所为能更过分一些,这样裴璋对裴云弛的恨意就会更深,支持他的立场也就更坚定。
“老三此事做得确实太不地道,连族兄的未婚妻他都要肖想,这简直是畜生行径!”
裴云燕火上浇油般骂了一句,果然就看到裴璋的眼神愈发阴沉。
他想,这样犹如被触碰了逆鳞的眼神是寻常人演不出来的。
而裴璋也没有在演。
裴璋对裴云弛的恨意都是真的。
早晚有一日,他要将裴云弛千刀万剐,让窦党的人通通万劫不复。
至于太子,那是他为了镇北王府和自己所爱之人,为了斗倒安王和窦贵妃必须要团结的盟友。
“安王惦记臣的女人,臣不能像在北疆战场上一样,和皇子动刀动枪,不然就成了以下犯上的莽夫只会逞一时之勇。
但这口恶气,臣必须要出。
所以臣便要指望太子殿下。
您是安王嫡出的皇兄,是中宫之子,生来便占据正统。
将来皇上千秋之后,您便是大梁江山之主。
而安王在您面前不过就是跳梁小丑,只能风光一时。
臣效忠太子殿下,无论怎么看都是明智之举。
这便是臣所求。
于臣而言,只要东宫一切顺遂就是最大好处。”
裴璋知道太子比起安王,顶多是行事上收敛一些,伪装得更斯文有礼罢了,天家的人骨子里都是一样的自私至极,把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当成权谋斗争的工具。
但他并不介意多说一些好听的话来奉承裴云燕。
若是连这点城府都没有,他也没必要进京了。
“好!”
裴云燕点头,半真半假道,“有你这些话,孤就放心了。以后镇北王府的事,也是东宫的事。
我们两家联手,还怕一个安王吗?”
裴璋笑着应和了两句,然后道:
“臣会在春猎之前把那名女子秘密送到东宫。”
裴云燕想了想,低声对裴璋说出一个地址。
“直接把人送到东宫去容易引起关注,这是孤在京郊置办的私产,除了母后和孤最亲信的人之外谁也不知道此处存在,你把人送去这里万无一失,到时孤会安排好人手接应。”
“臣明白。”
裴璋心里清楚,这是太子已经把他的话信了大半,拿他当半个盟友了,才愿意将东宫在外的暗庄说给他听。
待此事解决,他和太子的关系会更近一步。
“对了,孤听说你第一回和闻大姑娘进宫时,老八那臭小子找过你们麻烦?”裴云燕又忽然话锋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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