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华光时不时的闪烁一下，弱到金丹元婴，强到净灵登仙的恐怖气息偶尔略过；屋内即便又有袅袅的檀香升腾，也架不住两个女人之间气氛逐渐逐渐的趋于沉默。
她们自己也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会成为同是天涯沦落人，更操蛋的是两个人现在竟然因为某些直接或者间接的原因，需要相互合作，共抗时艰。
老天爷真是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即便是姬泠月也不想提这种糟心的事情，转而来到厅中，提起茶壶给自己斟上一杯仙茶，泰然自若的开口：“姜毓瑶，事已至此了，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当年你做出那种事情，以至于司命神女之位落到我头上，你可曾后悔？”
“你怎么也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师尊大人翻了个白眼：“三百年了，你就不能问点别的吗？和祝萦彤一样，关注点都这么老套，就没有点新东西？”
姜毓瑶实在有点烦，这些个女人都是故意的吧，事情都过去多久了，她养大的徒儿都开始一个劲吃窝边草了，这些女人怎么还抓着陈年旧事不放？
无不无聊，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八卦。
“你也说了，都三百多年了，你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你知不知道祝萦彤那女人曾经怎么说过我？她说我捡你不要东西。”神女殿下贝齿轻磨，显然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
啊！这……
姜毓瑶深感另外一位老朋友的攻击性，但同时也忍不住抱怨道：“不然呢，我的徒儿你不也捡的起劲吗？”
神女之位本来是我的，结果落到你手里了，逆徒是我的，结果你还是不放过。
姬泠月你不会是我看上什么你就想要什么吧？
“新鸿的事能一样吗？再说了，你如果不要，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神女殿下有点不乐意了，但也没有表现出来，现在可不是内斗的时候，当即强行转移话题：“你到底说不说？”
“真的是，你就真的无聊到这种程度？”
师尊大人有点不耐烦了，摆摆手，漫不经心道：“我后悔过行吧，换你被四天修士追杀，饱一顿饿一顿算了，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每一个藏身地住两天就要废弃，你能不怀念当初王族天女养尊处优的日子？”
“你还真的后悔过？”姬泠月惊讶的张开了红唇，她还以为这女人会一直嘴硬呢！
“我能不后悔吗？”姜毓瑶瞪着她：“听到当年是我手下败将的你代替我成为司命神女，从此贵不可言，而我只能当个丧家之犬，不后悔才怪。”
“……”
神女殿下掀起唇角，想要揶揄两句，但下一刻便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和她如出一辙，笑她和笑自己有什么区别。
讪讪的咬了下嘴，她转而问到：“这么说来，你现在倒是不后悔了？”
“现在？”
姜毓瑶愣了下，一阵颦眉深思之后，女人表情忽然变得扭捏又古怪起来，喃喃自语：“现在我要怎么说，真要说起排场和尊荣，自是和以前没得比的，但是我有时候躺在后院偷懒摆烂的时候，也曾经思考过一些事情？”
“嗯？你考虑过什么？”姬泠月眼中微微有光辉闪烁，显然听到这种说辞，也是来了兴趣，。
师尊大人如霜雪般莹洁的脸儿一阵窘迫，但看着对面女人那诧异的目光，也没有隐瞒，大大方方的说道：“我很多时候都在想啊，我，姜家天女，姜毓瑶，这些年来到底都在做些什么？我一出生就享尽荣华富贵，年轻时候和你和祝萦彤一块出去惹是生非，还不用负责，你说像我们这样的人除了有点姿色之外，活在世界上有什么意思？就是为了在成仙之后，接任先辈留下来的职位？那我自己有什么目标和追求吗？我想了大概两百多年，都没有想明白。”
“你……”
姬泠月拍了下自己晶莹的玉容，不敢相信这话会从老对手的手里说出来，画风一下子突然的变的哲学了？
算是她摆烂太久，终于认清自己了吗？
“姓姬的，你呢，你这些年在天宫之中，有什么一直坚持到底的目标吗？”姜毓瑶反问道。
“莪可不像你，目标我自然是有的，我进入天宫的目的一直很明确，就是为了振兴我姬家，重新恢复过去的荣光。”
说起这话，神女殿下那叫一个义正严词，慷慨激昂。
“是吗，可姬家现在不把你当自己人呢！”姜毓瑶有意无意的给她心窝子来了一记。
“……”
姬泠月大义凛然的神情瞬间僵硬在了脸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她干巴巴的声音：“说你自己的事情，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你这心态还要继续磨炼啊。”
师尊大人似笑非笑的来了一句，而后大概有什么心得体会一样，幽幽开口：“对我来说，一切的转机应该就在十多年前，当时我正漫无目的的小山灵界晃悠，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可就在我驾驭虹光从天空中飞过的时候，不经意的一瞥，却看到了我那同样和我一样两眼茫然，同样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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