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就不是无差别的杀戮。”
“只是……”
“唯独对我,例外。”
百花的身躯如烟尘般溃散,她精心策划的一切,此刻看来不过是一场荒诞又可怖的闹剧。那些扭曲的执念、癫狂的算计,最终只化作一缕不甘的黑雾,被风吹散。
然而,邪念并未消失。
桑玹和桑弦仍站在原地,双眼空洞,周身缠绕着污浊的黑气。缪泫上前一步,指尖凝聚出一缕纯净的灵力,轻轻点向桑玹的眉心——
“桑玹。”他低声唤道。
没有回应。
少年的赤瞳依旧黯淡,仿佛灵魂被锁在深渊之中,只剩杀戮的本能在驱使他的躯体。
缪泫眉头微蹙,正欲再试,忽然,天际传来一阵清越的鸣响——
慕容无孽翩然降临。他长发如墨河流泻,纯白的圣袍不染尘埃,金色的神纹在额间熠熠生辉。
“没用的。”他声音清冷,却带着神明的威严,“邪念已与他们的本源纠缠,除非恢复世界灵力,净化根源,否则他们无法清醒。”
顿了顿,他又淡淡道:“或者,你也可以选择让他们反向操控邪念,将这份力量纳为己用。”
缪泫眸光一沉。
“邪念必须清除。”他毫不犹豫道。
慕容无孽微微一笑,似早知他的选择。
“那就开始吧。”
缪泫闭目,周身骤然绽放出璀璨的银蓝色光芒。他缓缓抬手,掌心浮现出无数细碎的光点——那是他曾经收集的世界法则碎片,虽不完整,却蕴含着天地至理。
“万物同源,相生相融……以神之意,散神魂之精华,尽本源之万全,降世间之灵化,临万境之不全。”
他低声吟诵,声音如清泉涤世。
刹那间,风云变色!
破碎的法则碎片在他掌心旋转、重组,而他的神力如画笔般填补空缺,将缺失的规则一一补全。天空降下光雨,大地涌现灵泉,枯萎的草木抽枝发芽,干涸的河床再度流淌清波。
缪泫悬浮于空,金发如晨曦般闪耀,蓝眸中倒映着万物复苏的景象。他的衣袍无风自动,周身萦绕着神圣不可亵渎的辉光,仿佛天地间唯一的至高存在。
这一刻,他即是法则,即是造化。
桑玹和桑弦周身的邪念开始剧烈翻涌,黑气如遇骄阳的冰雪,逐渐消融。两人的眼睫微微颤动,似要挣脱黑暗的束缚——
而就在世界灵气彻底恢复的刹那,他们的瞳孔,终于映出了缪泫的身影。
桑玹和桑弦的视线牢牢锁在缪泫身上,仿佛世间万物都褪去了颜色,唯独眼前这个人,耀眼得让他们移不开眼。
刚刚收敛的杀意,在这一刻再度翻涌而起。
慕容无孽微微蹙眉,清沨和拂玥也察觉到了异样——那份杀意并非失控的暴戾,而是尖锐的、冰冷的独占欲,直指所有可能靠近缪泫的存在。
桑弦歪了歪头,银瞳里泛起病态的笑意,指尖轻轻勾住缪泫的衣角,嗓音低柔得近乎危险:
“大人……”
“我好想把你永远关起来,只有我自己能欣赏到。”
他的语气甜蜜得像在诉说情话,可眼底的偏执却令人不寒而栗。
桑玹低笑一声,手臂一揽,直接将缪泫搂进怀里,指腹摩挲着他的下颌,似在认真思考:
“让我想想……该把你关在哪里更合适?”
他的声音慵懒而戏谑,可赤瞳深处却翻涌着深不见底的占有欲。
缪泫眼神冰冷,金发下的蓝眸如覆寒霜。
这两兄弟……瞒着他将邪念引入体内,险些被天道反噬,甚至差点沦为只知杀戮的傀儡——现在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地展露这种危险的念头?
他反手扣住桑玹和桑弦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我应该把你们两个关起来。”他低声说道,嗓音冷冽如冰泉。
桑玹和桑弦同时怔了一瞬,随即,两人唇角勾起近乎同步的弧度,低头吻了吻他扣住他们的那只手,异口同声地答道:
“好啊。”
他们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仿佛被缪泫亲手禁锢,是这世间最令人期待的事。
慕容无孽默默移开视线,清沨和拂玥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后退半步。
(……这三个人,没救了。)
世界灵气如潮汐般涌动,纯净的灵流涤荡过每一寸土地,万物复苏,生机盎然。然而,伴随着这股磅礴灵力的回归,一些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能量也随之苏醒——魔气如墨染苍穹,妖气似雾笼山林,诡气若影缠众生。天地间的平衡被打破,原本澄澈的灵力开始被异质能量侵蚀,如同清水中滴入浓墨,逐渐浑浊。
缪泫立于云端,金发在灵流中飞扬,蓝眸倒映着下方逐渐混乱的景象。他指尖微动,万间镜悬浮于掌心,镜面映照出世界各地异象频生的画面——魔物自深渊爬出,妖灵于古木苏醒,诡影在暗处滋生。他眉头微蹙,神力在经脉中流转,试图以塑造之力调和这些暴动的能量,然而异质能量太过驳杂,即便是他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彻底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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