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的中立赌对了。
李二赢了!
若是李二输了,他的观望定然会遭到清算。
他就像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看似没有主动出击,但他的不动,就已经是最大的支持了。
长孙无忌知道这些。
但李象输了。
当李二在剪刀的陪同下走到阁间里。
所有人的眼皮都不自觉的一跳。
许敬宗望了一眼长孙无忌,低头间露出一抹轻笑。
颜白在另一端坐定后,城阳公主就来了。
望着她那隆起的肚皮,颜白起身,把自己坐的椅子给了她。
“郡公,如此不合礼!”
颜白望着这位来自宗人寺的李氏人,嗤笑道:
“你要和我辩礼么?”
“不敢!”
“去,准备棉袍,火盆,软垫!”
“是!”
城阳望着颜白,嘴角带着笑。
她看的出来,颜白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下意识的反应。
而不是故意卖好。
颜白虚扶着城阳坐下,忍不住道:
“几个月了!”
“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郡公就会看到!”
颜白点了点头,轻声道:“晋阳也有了身孕!”
城阳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礼物我都准备好了。
鞋子,衣衫,烧制的泥陶玩具。
郡公若不嫌弃,可去府上取一下!”
“不嫌弃,孩子姨娘送的礼物我有什么资格嫌弃呢!”
城阳把身子靠在软垫上,看着颜白忽然石破天惊道:
“怪不得高阳妹妹对你高看一眼。
怪不得她对你念念不忘。
怪不得她将你写给他的那几个字当作宝贝,轻易不示人!”
城阳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你们颜家人的心果然是干净的!”
城阳的一番话让颜白浑身一哆嗦,恨不得伸手把城阳的嘴巴堵上。
这都哪门子的事啊。
自己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这事是能瞎说的么?
在另一边的阁间里面,除了李二,剩下的六个人表情跟见了鬼一样。
他们惊讶的不是城阳的玩笑话。
而是说好的审李象,怎么变成了一个女人?
李二在听到高阳两字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人。
那个爱坐在太极殿前画雪的小人再也回不来了。
许敬宗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在意的不是审案。
他也不管里面出来的女声是何种情况。
他只知道他听到了一个让他兴奋的睡不着的消息。
原来,高阳还喜欢颜白,颜白还给他写了字?
什么字?
诗词?
一定是极好的!
念出来,念出来啊......
许敬宗拿着笔,期待城阳把颜白写给高阳的诗词念出来,他好写到供词里。
他今日的任务就是一字不落地写下颜白和罪人的对话。
“为什么这么做?”
“什么为什么?”
“巫蛊一事!”
城阳的话音落下,许敬宗再也没有听八卦的心思。
手一抖,一团墨在纸张上散开。
长孙无忌等人也是面露惊骇!
火盆来了,城阳烤了烤冰凉的手,淡淡道:
“我说,你愿意听么?”
“你说我就听!”
城阳沉思了一会,呢喃轻语在屋子里响起。
“杜荷造反我不恨他。
阿耶殚精竭虑给杜家留下了一大片基业。
可随着阿耶的离去,基业被人一点点的蚕食,他着急了。”
“在外人的眼里他就是一个不孝子。
欢天酒地,败坏祖宗基业。
可他在家里只是一个老二,除了我这个枕边人,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有多苦。”
颜白点了点头。
设身处地的想,站在杜荷的那个角度,他的确痛苦。
爵位无望,连家业都保不住。
“郡公觉得这是谬论么?”
“家家户户都有本难念的经,玄奘大师也跟我说过,千人千般苦,苦苦不相同!”
城阳笑了,望着颜白道:
“你比段志感强!”
城阳接着说道:
“这一切败了就是败了,我不怨恨他,杜家人也不怨恨他。
我恨的是有人拿着杜家做法。
坏了我那几个可怜的孩子!”
“谁!”
“长孙无忌,我恨他,恨他指使我夫君诬陷他人。
我夫君不从,就拿孩子当作威胁。
把我大兄贬去岭南死在荒野。”
“我阿耶在为大唐呕心沥血,就算没有功劳,那也有苦劳。
为什么这些功劳却保不住家里的几个孩子!”
“我恨长孙无忌不死,在我夫君临死之前还要再受一次血肉之苦。
颜白,你知道么,刽子手砍他脑袋足足用了两刀啊!”
城阳落泪了,咬着牙恨声道:
“刽子手砍人需要两刀,简直前所未闻!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到死还不放过他!
他是活活流血流死的!”
此刻的城阳已经有些癫狂了:
“舅父啊,长孙无忌是我的舅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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