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等功是给烈士准备的,上个月我有幸见到了一位活着的一等功老兵。
不仅如此,他还获得了中央军委授予的“英雄”称号。
这两个最高荣誉,代表的,是要在面对极大困难时,能够从容处理解决,甚至是以牺牲生命作为代价。
当然最重要的是,能够为国家和人民作出重大贡献、产生重大影响力的英雄。
老兵叫海水干,是一名通信兵。
本月13号,我们通信连战友在贵州凯里相聚。
老战友重逢,大家都很开心。前次7连聚会专门见了之前的老团长。
曾经带着我们一起冲锋陷阵的他,现在已经认不出大家了。
聚会一结束,我就赶,想去看看卫生员龙显英。
我在部队发动几十个人帮我找,也没找到。
后来又发动好多贵州的战友帮我找,也没找到。
1979年2月20号,是他把我从弹坑里救了下来。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是听着英雄人物故事长大的。
我们家,我二叔、三叔,我两个堂弟,我二哥,都是当兵的,村子里还有好多人在当兵。
他们每次探亲假回来,都要到我们学校去作报告,讲一些部队里面的先进人物英雄事迹,我从小看他们穿军装的样子,就有了当兵的想法。
再加上那几年战争电影看得也多,就跟现在年轻人追星一样,只是我们追的是战斗英雄。
所以高中毕业以后,我便报名参军了,直接从老家河南省周口市扶沟县到了云南服役。
因为高中毕业,在部队已经算有文化的了,新兵结束,就被分配在14军40师120团3营部通讯排步谈机班,因为通讯兵要背一些密码、密语这些。
步谈机班训练跟其他步兵稍微不太一样,比如爬山,他们是训练打枪啊这些,我们是背着电台,一人一个地方,就看信号好不好、在什么情况下能够顺利畅通这些。
训练了大半年,1978年11月,我们去到了边防前线,组织了一场实战演习。
我刚进部队的样子
那时候中越关系紧张,越南当局大规模驱赶华侨,强令在越华侨填写“自愿回国书”,还要对他们进行侮辱性搜身检查,甚至是趁机敲诈。
那些华侨从小在越南长大,甚至是世代生活在越南。可是越南政府丝毫不顾及这些,用武力手段强行拆除华侨的房屋,让他们没有容身之所,甚至剥夺他们的财产,断绝所有的生活来源,逼迫他们回国。
在这些暴力驱赶下,有些人甚至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拖儿带女地跨越边境线回归祖国。
奈何当时我国的经济实力还不够强大,没办法像现在这样用专机一个一个地接同胞回家。
我们部队驻扎的营房前面有两条公路,每天都有十几二十辆大巴车开过来,都是从越南方向来的,里面装着被驱赶回来的越南华侨。
火药味很浓,大家隐隐都有预感,可能要打仗了。
演习期间,当地的老百姓对我们特别照顾,提供米、面、油这些。
为了感谢老乡,部队给他们放了两场电影,就在第二场电影结束的时候,紧急集合号吹响了。
当夜我们便都集合到电影场去了,那是79年2月16号的晚上。
我们到时,电影院已经停满了车辆,都编上了号,准备出发。
我被分到了7连尖刀排,是排里唯一的步谈机员。
团领导现场给我们宣布了中央军委对越作战的命令,即刻开赴前线。
大概八点钟,在工兵、侦察兵的配合下,我随部队渡过了越南和我们的边界南溪河,朝我们要攻打的3号高地行进。
那一路走得很困难,脚下都是敌军埋设的地雷,沿途还有敌军骚扰。
因为是夜间行进,一切要悄悄进行,不让说话,不可以发出声音。
我自幼在老黄泛区长大,别说是一座山了,我们那里连一个土丘也少见。
进入越南后这一路都是陡坡和深谷,还有密不透风的竹藤杂草扯绊腿脚,我摔了不少跟头。
眼瞅脚下又一滑的时候,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我。
我心里惊叹好险,扭头发现是身边是覃万强副连长。他一边扶着我,一边摸索着我背上的步谈机。
听到我低声说步谈机抱在了怀里,覃副连长才松了口气。他扯过一根藤条递到我手里,让我拽着往上攀,自己又蹲下身子,托着我的臀部往上举。
这么多年过去,我都忘不了这个场景。
我们的任务是在第二日凌晨偷袭占领3号高地,借着天险阻击主峰南面四个敌人的反扑,拦腰截断北面六个高地敌人的退路,从而控制住小曹地区和七号公路,掩护主力军砸开越南西北部的重要门户老街市。
我们一路小心行进,在17号凌晨六点半左右提前到达了目的地。
覃副连长安排好各班的位置后,看看手表,对我说道:“向指挥所报告。”
我拿过身上的电台,用嘴对着话筒吹出“一长声一短声、一长声两短声”的密电,报告我们当前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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