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一阵血元色的风，从湖面上吹过。
四周，原本绿意盎然的青树，一下子变得干枯无力。
苏辰眸光一凝：“所以，你们一直是在利用血肉的力量在维持着古神泉的运转？”
宁秋摇头：“是，也不是。”
他一挥手，湖面上，风暴消失，再次变得平静下来。
而那些干枯的树，却是再也无法恢复了。
有些东西，老了就是老了。
苏辰看着这一幕，心头微微一沉：“其实是在掠夺其他的生命力，补充古神泉吧？”
宁秋有些诧异的看了苏辰一眼：“你说得对，这些年，我们一直是在通过掠夺生命力补充古神泉。”
方才，那些尸体，其实都是一条条生命，只是，他们在进入风暴前就被夺走了生命，而那枚血珠的作用，只是将尸体内仅存不多的生命力抽取出来，融入到古神泉之中。
这样的一个过程，看起来非常残忍，可实际上，这就是天方的生存法则。
宁秋看到苏辰脸色格外平静，问道：“你不生气吗？”
要知道，方才那些尸体，可都是人族。
苏辰嘴里吐出一口浊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就算古灵族真的是掠夺天方人族的生命去补充古神泉，苏辰也不会生气，毕竟，这些事情，真的轮不到他来操心。
天道圣盟，或者是伐天家族，他们都不管，自己哪有资格去管这些。
他早就过了那个正义感爆棚的年纪了。
更何况，说句难听点的话，这些人的死活，与他何干？
你信不信？
他走出这里，前来追杀他的人中，大部分还都是人族。
宁秋看着苏辰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没有骗自己，而是真的没有在乎这些人的死活，这让他心中对于苏辰有了一个新的评价。
他笑了笑：“果然，我没有看错人，你不是什么迂腐之徒。”
苏辰这个时候也是咧嘴一笑：“所以呢？你在这里费尽心思和我展现这些东西，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呢？”
宁秋反问道：“最终的目的，不就是想要跟你精诚合作吗？”
苏辰露出拭目以待的眼神，等着宁秋的下文。
然而，这个时候，宁秋没有说话，而是挥手间，取出一个棋盘。
苏辰目光一动，看过去时，原本空荡荡的棋盘上面，出现了两个棋子。
一黑一白。
这黑的棋子中，有着天道之力弥漫，而另一枚白子，则是透露出浓郁的杀伐之力。
苏辰大概明白了。
黑棋，代表的是天道圣盟。
而白子，代表的是那些伐天家族。
他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宁秋，而宁秋也不说话，只是抬手间，抓起这两枚棋子，然后用力一捏。
很快，这两枚棋子就化作一阵烟沙，消散开来。
宁秋一脸平静的看着苏辰：“明白了吗？”
苏辰露出疑惑之色：“不明白。”
其实，这一刻，他的心中，早已掀起了翻天巨浪。
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位灵圣所图谋的东西会是这般的大。
如果要不是自己还没有找到离开的道路，恐怕，这会儿，他已经掉头就走了。
宁秋呵呵一笑：“我知道，你懂的。”
苏辰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有这个实力帮你一起完成这个事情？”
要知道，从宁秋抓起那两枚棋子，并且同时捏掉的举动中，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野心非常大的人，而且，还有点疯狂。
要知道，不论是天道盟，还是伐天家族，都是这天方之中最为顶尖的霸主，而这家伙，想干的事情，竟然是直接一口吞掉这两大霸主。
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单单一个天道盟，其背后所站着的，便是天道，而这位灵圣想要灭掉天道？那是要拉着整个世界一起去陪葬吗？
还有那些伐天家族，就更不是善茬了。
每一个伐天家族，都是自天方诞生就存在的世家，在无尽岁月中，他们都没有被天道所磨灭，这其中所积累的底蕴，得是何等恐怖。
宁秋摇了摇头：“你没这个实力，但是，我没得选择。”
苏辰：“……”
好家伙。
这一边要找我合作，一边又是瞧不起我的实力。
苏辰要不是觉得自己是个读书人，该礼貌一些，恐怕，这个时候，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一个不善的眼神，似乎是在告诉宁秋，你不要太过分。
瞧不起自己可以。
但不能一边瞧不起自己，又一边想从自己这里占到便宜。
没错。
在苏辰看来，这家伙之所以找自己合作，完全就是想占自己的便宜。
宁秋看到苏辰露出的不服气的眼神，呵呵一笑：“你这反应，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忽然话锋一转，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曾遇到一个人，他找我说，要和我一起完成这个事情。”
苏辰心头悚然一惊。
显然是没想到，宁秋会和自己说这么隐秘的事情。
而且，看现在古灵族的这个状况，他大概也明白了，那个人，一定是失败了。
否则，古灵族不至于沦落到，只能尘封在这万灵海深处，终年与黑暗为伴，彻底远离天方的势力角逐。
这明显就是被流放了啊！
当然，他也不得不佩服，就算是失败了，还能留下这么大一座古神山，这位灵圣的本事也不小。
尽管，他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但是，在表面上，他依然是满脸的平静，好奇的看向宁秋：“那个人呢？”
其实，他不是很想问这个问题。
毕竟，那个人，既然能和灵圣一起干这个事情，就不会是什么善茬。
他不大愿意和这种非良善之辈打交道。
因为他是读书人。
他心底好。
他就喜欢和善良的人打交道。
比如说……
宁秋看着苏辰眼睛里不断闪烁着光芒就知道，这家伙不老实，肯定是在盘算着什么坏主意。
但他也没说破，只是露出一抹回忆之色，徐徐开口道：“那个人，我也不知道，他死了没有，不过……”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看了苏辰一眼，又道：“你和那个人，有交集。”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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