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秦梦瑶想了好久,最后还是忍住没说什么难听的,“你当初也是朝廷赐封的贞洁夫人,为何到了现在,竟然做出如此之事?”
“妹妹忘了吗,妾身可是大宋仁宗年间的人,自神宗朝开始担下土地之职,四百多年时间,什么事事情没见过?”土地夫人无奈的说道,“若是还像当初那样单纯,都不用什么坏人,光是那些烧香拜祭的百姓香火之力,就足以让我万劫不复了。”
秦梦瑶表情一僵,甄素善干脆笑了出来——想想也是,任何人要是四百年都在基层任职,就是不提经验,光是栽坑的教训总结起来,也足够让他彻底明白人情世故,变成一个社交加工作双重达人,更没有可能会是傻白甜。
“你呀!”罗冲无奈一笑,这位土地夫人明显是想要他帮忙照顾,却只送上“好处”,一句条件都不多说,甚至连名字都没提过,帮不帮全看他的人品,只凭这点都能看出来,这个世界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放心吧,若是将来真的需要帮忙,我不会看着不管。”
“妾身多谢郎君!”土地夫人微微一笑就算是应下了。
“哦?看来你们这是谈完条件了?那就可以谈谈惩罚了。”甄素善突然古怪一笑,上前揽住了土地夫人,“至少也有必要让你明白,有些事情是万万不能做的!”
“甄家妹妹若是想要惩罚,妾身随你便是。”土地夫人摆出了幽怨的表情,可怜巴巴的像个受气的小媳妇,“还望妹妹看在同侍一夫的情分上,切莫伤了妾身脸面。”
“放心,我可不舍得。”甄素善表情更古怪了。
罗冲和秦梦瑶对望一眼,齐齐翻白眼走人——正如甄素善所说,哪怕是最后还算“皆大欢喜”,一些小惩罚还是可以的,反正也不会真的伤害谁,再就是两人都能猜出接下来的事情——
“甄妹妹,你做什么?我们都是女子,怎能如此......”
将近半年后,又是一年春三月,杭州西湖。
装饰华丽的最顶级画舫飘在水面上,顺着细微的春风慢慢滑行,甲板上看不见丝毫人影;周围游船乃至湖岸上的各类灯光在湖面的反衬下,几乎照亮了大半个夜空,将这片久已闻名的风景之地装饰成了“不夜天”,也装饰了船上有情的人儿。
“夫君真是狠心,之前路上忙碌,不回来也就罢了,却足足在临清停留如此之久,若不是妾身知道消息,怕是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情呢。”三层卧房中,西湖公主柔媚的歪在爱郎怀中,眯着眼睛享受着羞羞的感觉,“那个什么土地夫人真就这么好?”
“事情没这么简单。”罗冲无奈摇了摇头,将自己和土地夫人谈论的东西复述一遍,末了才说道,“事后我们也试过所有办法,都没能联系上任何传说中的仙神,所有天庭庙宇全都空空如也,寺庙道观也一样,供奉的真就只是空洞洞的雕像。”
“都是这样吗?”西湖公主苦笑着说道,“不瞒夫君,其实我们龙族也一样,不要说祖龙和龙庭,就连四海龙王也已不知去向,甚至连父王都十多年没有回应,所谓‘征伐蚩尤残部’更像是笑话一般,连一点儿消息都传不回来。
幸好我们这一脉天生的能力还在,母亲一直代父王司行龙王之责,掌管洞庭湖乃至整个湖广的行云布雨之事,让当地百姓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甚至有了‘湖广熟、天下足’的说法,只是母亲也感觉得到,这些事情愈发困难了。”
“困难?”罗冲很有些不解。
“不知道什么原因,此方天地随着灵气一降再降,连气候都变得难以控制,江河湖泽密布之地还好说,北地本就在水汽水脉上不如南方,这些年更是每况愈下,听那边的族人抱怨说,他们很多时候想要下雨,都凑不出足够的水泽之气,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西湖公主不解的说道。
“应该......没这么早吧?”罗冲傻傻说道,“小冰河期?”
“夫君说什么?”西湖公主当然听不明白。
“咳咳,没事儿。”就算不提“泄露天机”的话题——反正天庭都找不到了,估计也没谁还有心思管这些屁事儿——他也没办法解释清楚,“我是说,这小半年我们在临清州,实力进步非常快,几次想让你过去,你都没搭理。”
“哼,人家可是那里的神道之首,本宫过去又算什么?”西湖公主白了他一眼,又向爱郎怀里挤了挤说道,“按照惯例,除非是公务之事,否则各地神灵互相不见,若不然如何排位?临清州城隍都比洞庭湖君差远了,更别说她这个区区土地夫人,可父王离去很久,宫中当家的是母后,我过去向她行礼吗?
“额......”罗冲真没想到这一茬。
“还有,夫君可知这位土地夫人的真实身份?”西湖公主笑容古怪。
“你知道?”罗冲赶紧问道——他在临清将近半年,却至今只知道人家是土地夫人,名字提都没提过,一开始还以为是故意标示顿大度,后来都这么熟悉、什么羞耻的事情都无所谓,竟然还是没说,他才意识到不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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