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姿势已经不是正常男女关系会有的了,显然已经超出了某些范畴。谁都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戚慈之心,昭然若揭。
霍忍冬觉得自己应该收回手,可却有些贪恋这样的温度,只骗自己说,等一等,再等一等吧。
*
小弟子们每日上课、修行、做任务,忙忙碌碌于一些繁琐小事,不曾有机会上主峰的混元殿。
此处为金丹期以上长老、道君们商议要事之所,轻易不得踏入。
天香峰的秋水真君正在向掌门禀报女娲祭的准备事宜,忽然门外涌起一阵不详之风,一道人影踏着阴影,肆无忌惮迈入殿内。
看到那身影的一瞬间,在场所有人背脊一僵。
掌门曹明镜缓缓开口:“师弟回来了,这次任务倒是结束的快。”
“一个被污染的随机秘境而已,杀光就好了。”
戚慈随意道,他目光掠过低垂着眼的邹凌海,“和黑域差得远。”
在场的谁都知道,这位是天衍宗的天之骄子,封印黑域的大英雄,若没有他,白玉京恐怕不会有今天。
邹凌海心里天人交战几回,又接到了自家师父的眼神,只得暗叹一声,拱手上前。
“慈惠师叔,您不在这段时间,我家小徒弟和溪洞天的霍小友闹了些矛盾,小侄在此和您赔礼道歉了。”
他深深弯腰一躬:“小徒佩玲顽劣,没有教导好是我的过错,所幸未酿成大祸,霍小友也成功筑基了,实乃大喜事一件。还请小师叔给佩玲一个机会,让她替霍小友摆上一场盛大的筑基宴,将功补过。”
混元殿内沉默了半晌。
“将功补过,她也配?”
戚慈嗤笑一声,“你还是先跪在戒律堂里诵经念佛一百遍,祈祷你的好徒弟将来不会惹出更大的麻烦来吧。”
说着,戚慈缓缓走到掌门曹明镜身旁的金座位置坐下,目不斜视。
有其他元婴期的师兄弟看见了,目露不赞同,但碍于他气势逼人,谁都没开口。
下首站着的邹凌海没得到台阶,虽面上看似十分镇定,实则呼吸的频率早就越来越快了,法衣内也有虚汗微渗。
戚慈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似是已经看穿了他的强作镇定。
分明都是金丹期修士,他还比邹凌海小两百岁,可戚慈这样随便坐在这里,便是大殿恢宏、金座高耸,宝光灼灼,好似掌门身边那莲花金座也不过是衬托他的背景。
戚慈抬脚,用足尖点了点金座下雕刻的龙头,随口道:“你那徒儿,残害同门、心术不正、喜攀比、好争斗、善欺凌。此等劣徒,罚她面壁思过十年不为过吧?”
邹凌海目光一顿,差点要大叫出声。
其他几位长老也面有不满。这时邹凌海的师父,元婴道君李颜终于开口了。
“十年太长,佩玲年幼,心性未定。她又是真传弟子,十年耽误修行,不如就三年吧。”李颜拍板道,似乎不容他人拒绝。
李颜道君今日乘坐的玉如意是有器灵的,但不知为何,这法宝如意竟然在靠近戚慈的时候,仿佛惧怕什么一般,光芒黯淡了许多。
“杀人还得偿命呢。李道君一句话就免了徒孙罪责,真是好法子。”
“也是,心根都烂了的人,不管面壁多久都不会悔改,反而白白浪费了门派供奉。”戚慈嗤笑一声,“李道君说多少年就多少年吧,我没有异议。”
李颜脸皮抽了抽,他压着怒火朝后头使了个眼色:“凌海,你还不去找件法宝,送上门给霍小友赔礼道歉。”
邹凌海沉默着,刚准备答应。
戚慈却先一步站起来:“不必找了,我看你这如意就挺好。”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顿。
李颜眉头一跳,他这玉如意里有天生器灵,是家族供奉的法宝,全天下也只有这一条,不仅仅是桃花谷的镇脉灵宝,也更是他自己压箱底的宝物。
然而此时此刻,戚慈开口便是要他这柄玉如意!
何等狂妄!
李颜大怒,实则心中剧烈挣扎,思量着自己和戚慈如何掰扯才能保住这件珍品法器。还没察觉时,一股灵气竟在不知不觉中,越过混远殿的廊柱,倏地窜入了他的额心,再没体而入!
李颜道君大惊,下意识要从玉如意上跳下来,然而却已经迟了。
被雷击的刺痛感倏然点燃了他体内的经络!
原本立于高天之上的元婴期道君不顾形象地痛呼了一声,下一刻,竟是直直从玉如意上跌下来,眼看要摔落在地!
站在底下的邹凌海立刻上前伸出双臂,硬生生在师父真正坠地之前将他接住。
然而才触碰到李颜道君的身躯,邹凌海便忍不住缩回了手,和师父一起摔成一团。咬牙去看指尖,竟然有丝丝缕缕的雷电缠绕其上!
此等感觉……只有在度金丹、元婴雷劫时,被那九天之上的劫雷劈在身上时,才有此时此刻这般痛楚。
李颜的身子不断战栗,他眉目满是不可置信。怎会如此,他分明已经到了元婴初期境界,法体也到了难以被摧毁的强度。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自己脆弱如凡人般,不堪一击。
玉如意凭空消失,有道傲慢的声音从金座宝光中传出。
“挺好,这赔罪礼物,我收下了。”
*
当晚,霍忍冬看着戚慈送来的东西:硕大一柄翡翠如意。
处处彰显着土豪的尊贵,明明是挺有灵性一法宝,却畏畏缩缩,嘤嘤哭泣,有些难以描述的猥琐感。
霍忍冬:……当摆设都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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