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麻生圭二被灭口之后,就叫黑岩等人一脚踢开的西本,并不是没有怨气的。”
“但比起另外三个人来,他无权无势,贩毒来的钱也早早就挥霍一空,实在没有办法和他们相抗衡。”
“他就一直那么浑浑噩噩地活着,直到‘平田’暗中联络上了他。”
远山夜一静静地陈述着,这些事早就在他脑海中隐约成型,但只有到了现在,揭开了这个事件的最后一个谜,真相才完全浮出水面。
“真正的平田是个唯唯诺诺的人,不过也很难说,这种人心里的恶意,说不定只是没等到契机爆发而已。”
“你刚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把自己,也就是‘平田’,打造成一个忍气吞声,却时刻伺机反客为主的形象。”
“西本对于‘平田’突然找上他,估计起初还会怀疑,但因为利益是相同的,很快就认可了。”
“在‘平田’的怂恿下,黑岩设计好自己被抗议人群打伤的桥段,其实是暗中约了川岛。这些事,西本当然早就知道了。”
“跟另外几个人一样,黑岩和川岛的矛盾由来已久,只是因为共同的利益绑定,多年来还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在这次竞选村长前夕,尤其是‘麻生成实’的出现又消失,成功地将这个矛盾激化了。”
“川岛确实是黑岩杀的,从这个位置推下海里,再拖个一两天的话,恐怕尸体就很难找了。”
“但黑岩还来不及高兴,就遭遇了暗中窥伺的西本。他的下场恐怕和川岛是一样的,连时间也没差多少。”
“对于尸体,西本也不需要操心,他要做的就是马上返回活动中心,保证尸体出现的时候,他早就在众人的视线里了。”
“最后就是‘平田秘书’的独角戏了。你大概用了什么法子,保证掉落入海的尸体能迅速回收,然后把黑岩的尸体藏好,川岛则拖回岸上,放到钢琴上,摆成和龟山死状相同的姿势。”
“当然,这样做,平田是不可能不受到怀疑的,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被抓住的平田,已经不是作案的‘平田’了。”
“我只是有一点不太明白。”望着对方,也就是策划了这一切的麻生成实,远山夜一的语气变了些。
“到目前为止,事情都在你的计划之中,而且警方也没有因为其他怀疑而封锁全岛。”
“你为什么没有离开呢?”
出于礼貌,尤其是对身负血仇、而实际上也没有亲手行凶的麻生成实的尊重,远山夜一把“逃跑”换了一个词。
听懂了的麻生成实露出一个清冷的笑容。
“是为了你啊,侦探先生。”
“确切地说,是为了看看有没有人会解开这个最后的谜题。”
看着远山夜一抽动起来的嘴角,他补充了一句。
“我给你和毛利先生同时发去委托函,固然是为了误导你们,但我也同时希望,在调查出黑岩他们当年的罪行后,会有人意识到,这确实是‘麻生成实的复仇’。”
“我以浅井医生的身份生活在岛上的两年,早就看清了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的真面目,他们就是一群见不得光的阴沟老鼠而已。”
“可以想像,就算没有我的挑拨,他们这种人最后也会自相残杀,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但我不能只是等着那个结局。如果我不做些什么,我该如何去面对不断出现在我梦里,浑身浴火的父母和妹妹呢?”
“……是的,侦探先生,你刚才说的那些事,都是我做的,是我对那些家伙的复仇。”
麻生成实轻轻地张开双臂,,仰起脸来,好像在沐浴着月光。
“我必须在他人面前承认这一点,这也是我计划的最后一部分。”
“不过,很奇怪……”
他无视了远山夜一突然警惕起来的神情,只顾喃喃自语。
“我一点也没有轻松的感觉……”
“这么多年,我被自己逼得喘不过气来……我告诉自己必须查出家人惨死的真相,必须要为他们复仇,我就是靠这些活下来的……”
“可是现在……”
“因为,人没有办法只靠仇恨活着。”远山夜一接上了他的话,尽量维持着平静,向前走了两步。
“支撑你活了这么多年的,其实不是对凶手的恨,而是你对家人的责任。”
“你是麻生家仅存的一个人,想为他们讨还公道,这些我都能理解。”
回想着原本剧情中,复仇后那么决绝地放弃自己生命的成实,远山夜一压下心头的悸动,诚恳地说。
“我来到月影岛,是想帮你的。”
在麻生成实复仇杀人之前,查到黑岩等人的犯罪证据,将他们绳之以法,救下成实的性命。
这是远山夜一始终没有改变过的念头。
哪怕是自己在这个事件中一败涂地。
推理和胜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
是拯救一颗被悲剧扭曲的心灵。
又向前走了两步,远山夜一向距离自己只有一臂之遥的麻生成实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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