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鬼谷和城、绘门三人,在众人愤怒和鄙夷的目光中蜷缩在地上。
过了好久,才渐渐缓过神来。
“不,等等!”城龙也恍然叫道,“雾生……根本就没有雾生,你们没有找到雾生,对吗?”
“所以不能说是我们害死了他!”
正在哭泣的湖月玲於奈猛然看向他,目光中的恨意,似乎要将他整个生吞活剥。
“还记得我上个月接过一个外景主持的通告吗?”她的声音相当平淡,孕育着即将爆发的愤怒。
“我在富士山树海里找到了一些逝者的遗物,其中就有这个!”
随着她的话出现在她手中的,是一条已经变了颜色的围巾,看起来针法不太齐整,应该是初学者手编的。
“这是我送给雾生先生的,是我亲手织给他的,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在这条围巾旁边,有个破烂的笔记本,我当时只是下意识地捡起来,没想到……”
“那正是雾生先生怀着愤恨和不甘写下的绝笔!”
“他把一切都写了下来,控诉你们这些心肠恶毒的人!”
只能说,玲於奈确实像别人描述的那样,是个太过安静斯文的人。
她在最愤怒最痛恨的时候,也没法说出更厉害的话了。
明美因而走上前,揽住了她愤愤发抖的肩膀。
城龙也却从这番控诉中找到了些许漏洞。
“你怎么证明那是雾生锐治写的?”他敏捷地叫道,带着鱼死网破的决心。
“那种笔记本,想要伪造也很简单吧?”
“退一步说,就算是雾生亲手写下的,人在临死之前神智不清,或者另有目的,胡说八道也是正常的。”
“用那种东西,可不能指控我们杀了雾生!”
“对,我们只是劝过他离开你,”三鬼谷也跟上来,“谁知道他会去自杀呢!”
明美察觉到,玲於奈的身体颤抖得越发厉害了,只得叹气抱住了她。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其实也算早有所料。
苦艾酒的这一出戏,是几天前先在玲於奈身上试演了一番。
玲於奈虽然激动,但还是能判断出眼前的并非雾生锐治本人。
那她多半是知道雾生锐治的死讯了。
于是苦艾酒谢幕,远山夜一登场,很是耐心地跟她进行了一次长谈。
最后因为一句“雾生的亲生母亲还在苦苦等待他的消息,你难道要把他的死永远隐藏在黑暗中吗”受到触动,玲於奈终于将一切和盘托出。
就是她曾和雾生锐治私奔,却在一天发现雾生留下一封分手信就不告而别,只能回到剧团,以及发现雾生遗物的经过。
一直蒙在鼓里的玲於奈意识到,从轻井泽那次火灾开始,她和雾生锐治的不幸,全都是那三个人造成的。
而他们居然还围绕在她身边,依附着她成名,像跳蚤一般吸着血。
他们该死!
湖月玲於奈,这个众人眼中的完美女主角,柔弱小白花,从那时起立下了复仇的誓言。
“我已经不再是我了,”她说,“我不是一个活人,而是复仇的魔鬼。”
“魔鬼和魅影才能站在一起。”
这何尝不是一种“生成”。
远山夜一想起之前苦艾酒的戏言,忍不住瞥了这位阿姨一眼。
心想她这个预言的能力,将来酒厂干不下去,还可以去当骗子。
“不要让他们随随便便地死掉。”转向玲於奈,远山夜一说道。
“雾生不会知道了,他们自己也死得莫名其妙。”
“罪行是应该受到审判的。”
这是玲於奈答应配合苦艾酒演这出戏的前提。
她自然也希望恶人受到正义的制裁。
但眼下看起来,似乎很难如愿。
“你们刚才说过要自首,是吧?”远山夜一对着那三个人问。
不出意料的,他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什么自首?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放的火?”城龙也得到刚才的甜头,乘胜追击。
“就凭这个女人的一面之辞吗?”
“我看她是太迷恋雾生,所以精神错乱了吧!”
这种恬不知耻的出尔反尔激起了旁观者的义愤,人群中喝骂的声音越来越大,每个人都对他们怒目而视。
但在被唾弃和被判刑的选择中,三个人还是顽强地死咬着“没有证据”不松口。
看着这三个人欠揍的模样,苦艾酒有点跃跃欲试。
远山夜一赶快挡在了她身前。
“交给我,交给我……”他像是安抚苦艾酒,又像是对玲於奈、以及在场的剧团众人说话。
“不要因为恨意,就把自己变成最讨厌的样子。”
然而这话说起来实在太空,众人一时都难以信服。
幸好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远山夜一连看都没看就按了接听,凝神听着那边的人不算长的一段话。
在放下电话后,看向城龙也他们三人的目光就多了点嘲讽。
“或者你们应该知道,位于轻井泽的那座集训宿舍,因为有人在火灾中丧生,开发商都觉得不吉利,所以没人接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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