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后能确认你身份的那种。”
“等你的死上了报纸新闻,我就放了远山,怎么样?”
“他已经为你做了这么多了,让你也为他付出一次,很公平吧?”
“还是说,你想就这么不知羞耻地苟活下去呢?”
一片令人心悸的寂静。
远山夜一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瞥了苦艾酒一眼。
苦艾酒立刻威胁般地指着他。
寂静于是又持续了几秒。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是啊,我也知道我这样很不知羞耻……”明美低声说着,语气却温柔平和,“一直都是他在付出,我只有接受的份……”
“我本来下定决心要保护他的,到最后还是被他给保护了……”
“承担了这么多付出和保护的我,已经无以为报了……”
“那你就快点去死吧。”苦艾酒咯咯地笑道。
然而明美也随之轻笑一声。
笑声像一把小刀,令苦艾酒那张坚硬的面具出现了些微裂痕。
“不,我当然不会死。”明美欢快地说,“我死了,夜一是不会高兴的,高兴的只有你而已。”
“夜一临走的时候,我已经答应他要好好活着,说话就要算话。”
“所以,今后不管活得有多艰难,多痛苦,多孤独,我都会拼尽全力地活着。”
“这样夜一的付出才没有白费。”
远山夜一还想说些什么,但已经彻底说不出话了。
只能低下头用手搓着脸颊,掩饰住想要流泪的冲动。
苦艾酒冷酷的目光则像要把手机射穿一个洞。
“对了,”明美最后拖了个长声,“夜一现在就在你身边。”
“我没有如你的意,答应你这么荒诞的条件,想必你的脸色会很好看。”
“我想,看到你那种表情,夜一也会开心的。”
“嘀”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苦艾酒缓缓地举起一只手。
感觉她又要揍自己一顿泄愤的远山夜一本能地眯起眼。
但她只是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床上。
手机从床垫上弹起来,撞上墙壁,然后又跌落在地上,形状凄惨。
谢了,兄弟,远山夜一默默地想。
下辈子投胎做诺基亚。
正想着,一堆衣服砸在他脸上。
“给你10分钟。”苦艾酒说着,看了看手腕上的镶钻劳力士。
远山夜一好容易才从那堆衬衫西装中挣扎出来。
“啊?要去哪里?”
“这你不需要问。”
看到远山夜一迟迟没有动作,苦艾酒阴冷地一笑,从腰后拔出一把锯短了枪管的手枪。
远山夜一登时觉得她之前还挺和善的。
因而急急忙忙地换上了那套休闲西装。
衣服很合身,连鞋子的尺码都刚刚好。
高度怀疑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被全看光了。
“宫野那丫头的电话,不可能不被警察监听……”苦艾酒一边说一边推他出门。
远山夜一毫无反抗地被推搡着,忍不住轻声一笑。
“你这样的女中豪杰,也害怕警察啊?”
“十个人以下的话,他们不是对手。”苦艾酒冷冷地说,“我只是懒得找麻烦。”
的确现在也不是回去的时候,远山夜一暗想。
而既然苦艾酒意识到这一点,明智他们那头,不可能不做做样子。
所以自己还是跟着跑吧。
反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穿用度都不愁。
偶尔还会被揍一顿。
这日子过得,跟赘婿有什么区别?
……
蓝泽集团家大业大,换一家高级宾馆住当然不是难事。
而就现在这家面向东京湾的海景酒店,远山夜一估摸着,以自己的全部身家,最多也就够住上两个月。
啧,苦艾酒阿姨这么奢侈的风格,要是让十年没换车的琴酒看见了,不知作何感想。
怀着这种吐槽心情,远山夜一开始了养伤的日子。
苦艾酒没再找他的茬,甚至在确定他不会逃跑之后,给了他一些活动空间。
他可以去楼顶的游泳池,或者健身房,或者是酒店里的餐厅和茶座小坐。
有时候两人一起去底层的超市购物。
除了不出酒店以外,有点像小情侣在过日子。
远山夜一很坦然地扮演着小白脸的角色。
直到苦艾酒把一张邀请函摆到他面前。
“着名电影导演、酒卷昭追思会?”
“这种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然而被邀请人的位置清清楚楚地写着“远山夜一先生”。
“我觉得你会感兴趣的,”苦艾酒玩味地看着他,“所以才帮你搞到了邀请函。”
不管以她的哪个身份,这种事当然是举手之劳。
远山夜一没有质疑,只是问:“那我们去做什么?”
苦艾酒眨眨眼,突然笑出了声。
她一边笑一边用手指勾着远山夜一的下巴,捻了捻他的脸颊。
“你这个人……就没有什么事,能真的让你发愁吗?”
“有吧。”远山夜一说,“比如,你要怎么样才能放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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