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飞道:“今日,我又接到一方帕子,帕子写着,今日巳时,在江湖客栈的莲花客房见。”
南平凝神道:“看来,那人一直跟着表哥。表哥在明,那人在暗。那人知道表哥在何处,表哥却不知那人在何处。”
慕容飞点头。
日头明晃晃地挂在天上,不知疲倦。
慕容飞与南平公主等了许久,午时都过了,还不曾听见有敲门声。
客栈里头,人来人往,人声喧嚣。
南平公主道:“那人既主动约了表哥,为何失约?”
正在这时,“咚咚咚”,有人敲门。
南平有些紧张,走上前,打开门,眼前站着的,却是一身素白衣裳的孙册。
南平诧然:“孙先生?”
慕容飞走上前,南平示意他莫要轻举妄动。
她问孙册道:“孙先生怎么会在此处?”
孙册拱手道:“孙某时时来江湖客栈,今日在大堂坐着,恰好看到公主。二位可是在等人?”
南平点头。
孙册道:“方才,孙某看见有个黑衣女子,频频往这个包厢看,只是,不多时,便走了。不知是不是你们要等的那个人。”
南平公主与慕容飞对视了一眼。
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又断了。
慕容飞看向南平公主,叹道:“南界有事务要处理,耽误不得。我归国之后,你要好生照顾自己。来日得了佳婿,给表哥传信来。让表哥放心,让南界放心。”
南平公主红着眼圈儿,点了点头。
孙册在一旁道:“孙某作为公主的朋友,定会尽心竭力助公主早日寻得真相。”
南平公主瞧了他一眼。
他曾与她有过尴尬的一夜。
他曾施计为她化解了和亲的危机。
虽然他是一介布衣,然则,却是这世上真心为她考量的男子。
傍晚,梁帝批阅奏折,有飞花落在纸上。
他忽唤老太监道:“传旨,让苻妄钦进宫一趟。”
自拒绝了塞北的和亲,梁帝心头总有点疙瘩,不抚不平。
塞北向来野蛮,若他们生变,还是早做防备的好。
苻妄钦进了宫。梁帝与他在文德殿议事。
到了伺药的时辰,梅川走进来。
苻妄钦依然不动声色地向梁帝回着话,眼睛却若有似无地看向梅川。
她的胳膊……这女人受伤了。
虽然她在竭力克制着,但她端药碗的姿势不对。
苻妄钦心里像是有一根细长的柳条,在拂动着半烟半雨的江桥。
梅川伺完药,默默退下。
苻妄钦耐着性子禀完了事,大踏步地走向医官署。
落日沉没,银灰色的暮霭笼罩着宫廷。
太子送药来给梅川:“梅医官,这是我命人从民间寻来的药,治外伤极好。”
梅川淡淡道:“一点小伤,不打紧。殿下留着自己用吧。”
太子道:“梅医官为我受的伤,若连这点小心意都不肯收下,让我心下难安。”
推却之间,药瓶掉在了地上。
梅川伸手去捡,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苻妄钦。
他不知站了多久。
太子对她没有自称“本王”。
她为他受的伤。
从几时起,他们如此亲密了。
苻妄钦转身就走。
梅川疾步撵上他:“阿季,你来医官署找我吗?”
苻妄钦不作声,闷头朝前走。
“阿季,你,你,你不要误会……”
苻妄钦的脸,冷若寒冰:“我怎么想,与你无关。”
“阿季,我,我以为,我以为我的心意,你是明白的。”
“你怎么想,与我无关。”苻妄钦别过脸去,不肯看她。
心中无限意,徒然惹春风。梅川停住脚步。
他突如其来的冷漠,让她无措。
苻妄钦见她没有再追过来,自己反倒退了回去。
他就那么看着她。
“你为什么不解释了?”
“解释,你不是不听吗?”
“我现在又想听了。”他那曾被战场血雨冲刷过的坚毅的脸上,涌上几许孩子气。
梅川刚刚跑得太急,胳膊的伤触动,吸了口凉气。
苻妄钦想伸手扶她,手僵在半途。
“蠢女人,你不会武功,为什么要去搅别人的浑水。”
“谁是别人?”
“除了我以外,都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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