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里上前狠狠把我抓开,大家都听到了动静闯进来,我歇斯底里指着薄悦,我说,“你早晚会有报应!”
薄悦却在萧里面前一抹眼泪,又是那副习惯性的楚楚可怜的表情,我推开萧里,我说,“哄你老婆去啊。”
萧里沉默,站在那里。
我荒唐地笑了几声,我说,“你真是厉害,费尽心思要得到,又费尽心思要伤害。”
萧里颤抖地去碰我脸上的巴掌印,我觉得我全身的旧伤在这一刻重新哀嚎起来,没多想狠狠伸手打开他,我说,“若当初把我弄到濒死的人是薄悦,你信吗?”
萧里身体一顿,我摇着头倒退了几步,眼泪落下来,我感觉像是回光返照一样,猩红着眼睛,一点一点任由痛意把我身体割碎。
我带着小梨头去了国外,没有一个人敢拦我。
我带的是她的骨灰。
江凛说,我当时那个眼神,谁敢拦就杀了谁,没有任何二话。尤其是对上费矢的时候。我一字一句对他说,恭喜你,再也没人烦你了。
可是当时,露出和费矢一模一样阵痛表情的,还有一个男人。
他是萧里。
恭喜你,再也没人烦你了。
——
秋季的风总是传来几分凉爽的微寒,但偏偏是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很舒畅,我在马路边眯起眼睛,手里捧着一杯草莓欧蕾。此时此刻我在新西兰,容羡喜欢的城市。
我在这里另外买了一套小别墅,然后一个人闲着没事就窝在房子里度日子,晒太阳,养猫养狗,种花种菜,活得如同一个老人。
新西兰的空气特别好,但是一个人难免有点寂寞,我就发布了合租的公告,这让我遇见了一个男人,他姓傅,是个gay,有个喜欢的发小在国内,为了逃避发小来了新西兰参加研究。
我说,“傅少,你这样的,缺女人吗?”
傅暮终说,“我缺男人。”
我干脆把早上贴在家门口的纸条递给他,“那就好了,早上有个外国小哥留下来给你的,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傅暮终捂着额头发出一串笑声,我去厨房煮饭,他问我,“房东大美女,今天吃什么?”
我说,“吃猫砂。”
傅暮终一愣,随后又无奈笑笑,“薄颜,我再也不把你的猫关在房子外面了。”
我这才满意,“无毛猫关在外面会冷的,知不知道?”
傅暮终说,“妈的无毛猫一件衣服比老子一顿饭都贵。”
我又说,“等到了冬天带它去纹身。”
傅暮终说,“爱猫人士表示强烈谴责,你这样猫会疼。不人道,真的,一点都不替猫考虑考虑,好歹也是一条生命。”
我说,“哦,我自己都考虑不过来,干嘛替猫考虑,我买它是为了让它陪我,不是让它把自己当祖宗。”
“你不配养猫。”
“深以为然,可我买得起猫。”
“你和虐猫无异。”
“随便你怎么想。”
“……”
过了一阵子,傅暮终乐得把另外一张纸条拿进来,他说又有人在门口留联系方式了。
我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不觉得是给你的?”
“哦,因为这次是个女的。”傅暮终递给我,我愣住了,“我看着像拉拉?”
“反正你身边没有暧昧男性。”
“……”我沉默了,把电话号码拿过来,却忽然间心头一动。
咧嘴笑了笑,了然。
是她。
当他把手里的纸条递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上面组合的号码如此熟稔。
想到最后相见的那一幕,我笑了笑,后来起身,我说,“我最近可能要出去旅游一趟。”
傅暮终转过身来看我一眼,“你难道现在不是处于旅游状态?”
“不,要去见一个故人。”我冲他笑笑,这是我们之间约定好的,和她。
我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启程,傅暮终正好也要出门,问我去哪儿,顺路的话捎我一程。
我报了个地址,傅暮终乐了,“正好在我们学校研究院附近,上来吧,我带你。”
我也没和他多客气,半小时后我来到研究院旁边一栋教学楼下面,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秋季的梧桐落叶,忽然间觉得时光蹉跎。
原来时间的流逝从来不以谁的离开为单位停下,不管我们如何挣扎,始终在漫步走向分离。
我站在下面好一会,没人来,我便朝那个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我到了。】
【抬头。】
抬头的瞬间,我看见小梨头站在我隔了一条马路的对面,手里拿着一杯水果茶,正冲我浅浅地笑着,还朝我挥了挥手。
来来往往的车辆不断掠过我的视野,可是她脸上的笑容始终清晰。
终于等到了红灯,人行横道上的红绿灯便转化为绿色,我横跨马路朝她走去,慢慢在她面前站定。
如同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我说,“好久不见。”
小梨头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还是没长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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