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我和容羡在吃烧烤的时候,萧里就冲过来,当时年少,萧里一挑眉一眨眼都是要命的轻佻诱惑。这几年他学会了不动声色,耷拉着眼皮,慵散烂漫,但是曾经的他意气风发,笑起来的时候能把小姑娘迷得晕头转向。
他上前,气急败坏,“你把我家里的草坪烧了?”
容羡满嘴油,“是啊,想吃烧烤,一不小心。”
“我特么……”萧里咬牙切齿,“赔钱!”
“你家这么有钱还问我们要钱?”我拍着桌子笑,“没有的!萧里,要么坐下来一起吃烧烤?”
“薄颜,你胆子真是在发育……”萧里一字一句,看着我手里那串肉,一把夺过来,“放火的人没有资格吃烧烤!”
“喂,不带这么不讲道理的吧?快还我,你妈妈不是不让你吃路边的烧烤吗?”
“去告状呀,反正你也没少干这事儿。”
我高中的时候没人管我,无法无天,薄梁眼里我是个累赘,另外几个小孩眼里我就是不懂事顽劣的熊孩子,脾气从来不加收敛。
但是萧里和容羡就不一样了,他们从小家教良好,我和他们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萧里抢走我的烤串,我喊了一声,容羡在旁边一边喝啤酒一边乐,到了后来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一边抢着吃一边哄闹,好多人走过来都会朝着我们看几眼。
吃饱了还是萧里付的钱,家里草坪被烧了还特意大老远跑过来买单,我觉得他有点可怜,我说,“下次请你吃沙县。”
“不了,那个不卫生。”萧里淡漠地看着我,“除非你想毒死我。”
“矜贵。”
我切了一声,“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我知道,在我心里,我和他们还是有差距的。
他们是真正的,堂堂正正的富家子弟,而我……不过是薄家的一个拖油瓶。
容羡对我说,“小颜,我妈妈喊你明天来我们家吃晚饭。”
我笑了,“阿姨想我了?”
“是啊。”容羡戳了戳我的脑袋,“多亏你语文考试帮我作弊。”
我哈哈大笑,萧里在一边冷笑,“是么?一个59分一个61分,你们真是患难见真情。”
我这个考了59分的,帮容羡作弊,倒是让他上了及格线,他的母亲特别开心,容羡考个及格跟中大奖似的,说非要好好感谢我。
我有时候也挺搞不懂这帮豪门夫人的脑回路的。
我问了时间,容羡说晚上放学就来接我,我们几个家住的不远,熟门熟路的,过来从来不用敲门。
萧里说,“我也去。”
容羡看他一眼,“你语文期末考考了多少?”
萧里眯眼笑,“不好意思,总分年级段第一。”
高中的时候,萧里读书向来都是超级优异的,回回拿第一不在话下,那些他的小迷妹怎么说他来着,脑子聪明,长得漂亮,体育突出,副科擅长。
反正就是个完美的校园风云人物。
容羡啪的一下捂住自己的脸,“当我没问。我妈要是问起来,你记得说你语文考了65分。”
好让他妈妈不会觉得落差太大。
萧里乐了,“好。”
那段日子几乎是我们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意犹未尽。那时我不喜欢萧里,也不喜欢容羡,只是和他们玩在一起。
除了他们,也没有别人和我玩。
背地里有人说我很狗腿,讨好萧里和容羡,高中时看我不爽的女生一抓一大把,经常挑我的刺,萧里和容羡遇见的时候,就冷着脸往那一站,看得小姑娘吓得浑身冷汗,自己转身跑了。
容羡从回忆里抽身,窝在沙发里跟我一起笑,“那个时候真是笑死我了。我记得后来我们还把萧里家池塘里的鲤鱼钓上来烤了。”
“你和萧里还把我家的青花瓷偷出去买了五百块钱……”
我笑得哆嗦,“那是薄梁最喜欢的一只青花瓷,六十多万买回来的。”
当时我被薄梁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理由好像是……他的大儿子薄誊的生日会上,我穿着牛仔裤短袖,给他丢脸了。
他觉得我实在是太不成器,气得什么恶劣的话都往外冒,各种伤人的字眼。我从小在薄家遭受冷眼,原本可以抗住的,可是那一次没抗住,眼泪直接爆出来。
后来萧里和容羡知道了,就问我怎么回事,然后两个高中生把薄梁的青花瓷偷去卖了,五百块钱还带我吃了一顿火锅。
事发的时候,萧里和容羡被自己家里人很诚恳地拉过来道歉了,薄梁气了个半死,又因为他们的身份不好意思冲他们发火。我在客厅沙发上看见薄梁一脸想哭却不得不要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小孩子不懂事的样子,真的差点笑出声。
再后来容羡和我说,青花瓷没卖掉,萧里回去砸了,然后自己掏了五百块带我吃饭散心。
我问萧里,当时的他性子已经比起高一来沉稳很多,戴着一副细边眼镜,白净的脸,细细长长的眼,相当漂亮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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