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倒在地上,身上浸满了腥臭的血液。
眼中泪水模糊了视线,火把因为倒在地上的火越来越微弱。
“拓儿,吃点这个,这次出城我多弄到了两条肥虫,给我儿子加加餐。”
“我告诉你,拓是我的儿子不是野男人的杂种,你敢动他一下试试看!”
“哈哈,拓儿,你将来一定是一个优秀的男子汉,瞧瞧这壮硕的身躯!”
……
一切都不会再有了……
遍地的血腥味犹如黑暗中的明灯吸引着贪婪的存在,它们终于不用盲目寻找目标了。
一双又一双血色的眼睛缓缓睁开,贪婪的嗅着血腥味。
沙沙沙身体与植物摩擦的声音,一道黑影背着一个包裹从灌木丛走了过近这片草地。
草地算比较安全的地方,大部分植被越茂密的地方越危险。
淡淡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拓,以及只剩下半具残尸眉头皱了一下。
“你还想躺多久?”终于他开口了。
“……”拓转头看着这个跟他差不多的少年。
在地上用手挖了一个坑,看着将手指挖得鲜血淋漓的拓,信没有说什么。
将半具残尸轻缓的放进坑中,用双手捧着泥土将尸体掩埋,整个充满过程寂静以及尊敬。
没有多少悲伤啊,兴许不想让他父亲在最后一程还看不见一个可以成为顶梁柱的男人。
也许他不是一个多好的父亲,也没有给他一个多美好的童年。
但,他依旧是一位值得尊敬的父亲,也是他永远的父亲。
信并没有打扰拓,他捡起地上的火把,将它插好。
其实,信也曾羡慕着拓的家,起码他没有一个家。
将背上的阔剑拔出,握在右手,眼睛扫视着四周黑暗中蠢蠢欲动的家伙。
过了不知道多久,拓停止了掩埋土地的动作。
而地上新出现几具恶兽的尸体,信只是一副淡然,有时候安慰只会让人更悲伤。
信依旧淡然的擦拭手上阔剑的鲜血,虽然这并没有太多用处:“跟我走,晨钟快敲响了,留在这太久会很危险。”
即是他们是朋友,信也不知道怎么帮助拓,因为他也有类似经历,类似的悲伤、迷茫。
回想两年前面对爷爷的死去,那是他第一次提着阔剑,第一次像一个疯魔疯狂的寻找着梦魇——报仇似乎成为当时他唯一活下去的信念。
拓还幸运点,起码他还有母亲。
他还有哪个血亲存活于世?每次回到家,那个老人永远不在了。
所以他宁愿呆在外面,守城或者出城。
昔日那硬硬的饼也没有机会和那个老人分享了啊……
信叹了口气:“想想你母亲,她还在城中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你要是想寻死,她的未来怎么办?”
“只有懦夫才会在失败面前郁郁寡欢,强者才会迎对四方风雨,驾舟而行。”
信的阔剑上的赤红是恶兽的鲜血染成的,虽然信每日擦拭。
但沁入的鲜血仿佛被阔剑饮下一般,永远都会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
“我,能成为拓荒者吗?”拓仿佛在问信又仿佛在问自己。
“喏,你的箱子。生死是常事,保住自己的命,别让你亲人伤心。”信说道,“这些肥虫够你和你母亲生活一段时间了,调整调整自己的心情。”
信知道,这些话没太多用处。
没出过几次城的拓对于生离死别是没有太多免疫力的。
城内也是有一些人在面对生离死别无法接受,那些人不是郁郁寡欢就是性情大变,自杀的人也有。
信不希望拓那样废掉,至少他是极少能与他相处的朋友,能理解和相交的朋友。
这次拓与他父亲出城,信因为一件重要的事并没有跟随,而且拓并不希望信太过保护他。
蒙也是一样的想法。
所以信跟随他们的次数也很少,除非真正的“顺路”才会一起结伴。
信的实力,拓和蒙都知道。
虽然只是隐隐约约,但是那非人的战斗力还是清楚的,所以他们不希望信太过庇护他们。
没有生与死的磨练,最后面对恶兽只能是等死。
他们将来也是需要并肩的的存在啊。
蒙与拓都是有希望成为拓荒者的家伙,所以他们需要磨练,需要生死之间的刺激强大自身。
庇护在羽翼之下的雄鹰无法飞翔,没有浴火的凤凰终究不会成为百鸟的王者。
暮鼓敲响了,城门外一个个火把犹如萤火虫忽明忽暗,无论是归家的急迫的,还是想要回到城内好好“休息”的,对于他们,都是匆忙切的心情。
黑雪季的风很大又很冷,城池中会比城外暖和一些,但是并不多,祭祀们传言是光明神的遗泽庇佑,虽然如此路旁的冻死骨依旧存在……
守城军一般分两种,一种是类似于雇佣(临时工)的关系,像拓父亲就是那一种。
做任务比如说猎虫,都是零零碎碎两三个人出发,但是也有像信一般单独出城的家伙,这种人不是强者,要不就是走投无路只能出城搏一搏,看能不能寻找到意外的财富,虽然大多数连骨头渣子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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