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营中心位置的营帐内,舒成将军摘下头盔,随意抚了抚花白的头发,坐在案后示意部属去弄些吃食来,在王帐处饮酒不少,吃饭却是没有办法吃饱。
舒将军执箸挟菜吃饭,沉默不语。
旁边的亲信部属注意到将军若有所思的神情,以为是今天的一些事情闹得有些不愉快,稍一思忖后,和声劝解道:“将军......”
舒成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不是这个。”
“那是?”亲信不解。
舒成也是有些苦恼道:“九先生的事。”
一说到书院的九先生,这位亲信也是有些烦恼。
虽然书院在唐国地位超然,但这种随意杀人的性子,实在让人头痛。
“明天还要和谈,这次九先生明目张胆,直接杀了一队西陵的护教骑兵,要是上次的话,我估计还会叫声好,但现在......”
“走一步看一步吧,可能九先生,有他的用意在里面也说不定。”亲信也是劝慰道。
······
第二日,草原蛮人左帐王庭与中原联军的和议已经正式开始,各方势力带着骑兵齐聚于此,远远便听着嘈杂热闹的声音,不知有多少人正在饮酒叙事。
无论是蛮人左帐王庭还是中原诸国,都不想把战争继续下去,前面数月的侵边劫掠以及后来的冲突厮杀,起因都是因为荒人南归,前者是资源问题,后者则是态度问题,所谓谈判,不过是双方在出兵规模和粮草辎重供给方面讨价还价不休。
神殿和大唐帝国都表现出了极强硬的态度,大军压在燕北漫漫边塞之上,更有各宗派年轻一代修行者尽出,草原左帐王庭的实力本就在与荒人的战争中受创严重,面对这种态势,单于便是也想表现一下强硬也没有多少底气。
西陵神殿天谕院司座高坐在中位,各国联军代表分居在两侧,墨池苑的座位偏后,可见大河国地位不高。
燕国将领、南晋剑阁弟子、月轮国白塔寺僧人、还有那些其他附属国宗派弟子,在下方依循所属而坐,天谕院诸生的座位还是空空荡荡,书痴莫山山和大河国墨池苑弟子则早已在那些空座位对面安坐。
至于九歌和宁缺,宁缺在莫山山后面站着,九歌在舒成将军后面站着,等下那个老太婆敢喷谁,九歌直接喷回去。
论讲“道理”,九歌还是可以试试。
唐国的舒成将军坐在左侧之首,而曲妮这个老东西,依靠自己辈分高,坐在了右侧之首。
西陵神殿不给曲妮玛娣面子,恐怕曲妮玛娣连他们也骂,西陵神殿这才将次席的位置,让给白塔寺的曲妮玛娣。
昊天之下最强“喷子”,可不是浪得虚名。
月轮国实力不强,却有花痴陆晨迦,作为裁决司二号人物隆庆的未婚妻,神殿天谕院才会酌情照顾。
可惜,就算这次月轮要向大河问罪,得先看看自己的拳头,硬不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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