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手比太平间的尸体还冰冷,皮肤表面布满蛛网般的红色血纹,手背出现像缺水般的蜕皮反应,这个女孩的情况太危险了,从目测情况来判断,主刀医生已经能断定这是一场必定会死亡的手术。
但那个男孩没有放弃。
主刀医生突然明白了男孩的执着,他眼中闪过坚定的神情,找到了万千血丝下的静脉,推入针管。
“还不够。”主刀医生说,“人体心脏的供血循环、压力指数,以及血管不同位置的推近力都有区别,如果想完全换掉血液,必须将这些环节、位置都定下锚点。”他站起来,朝助手喊道,“加设针头,9个。”
“这会死人的!”助手慌了,他不明白刚刚还很抵制的主刀为什么突然就变了。
“我来承担。”主刀医生淡淡地说,“如果这场手术失败了,我为此承担责任,但我不能看到有人死去,在我眼里,这个女孩已经是尸体了,我们无法阻止这个男孩的行为,那就保下他,只有足够快的换血过程,我们才能保证之后的抢救过程顺利。”
路明非当然能听到这两个医生的悄悄话,他没说什么,只是懒懒的靠在椅子上,那台血泵的中心出现了一个类似液体进度条的东西,鲜红的液体整一股股的输送进女孩的体内,相同,置换的针管也在另一个出口往自己的血管里流动属于绘梨衣的鲜血。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是生?还是死?他也不清楚。
路明非闭上眼睛,他其实很担忧这个女孩会同样成为鬼,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孩变成死侍,那样和鬼同样没有区别。
阳光永远是光明、温暖而灿烂的,但它依旧无法照亮每个需要它的人……路明非明白了这个道理。
但是路明非突然瞪大双眼看向病床旁的主刀医生,他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因素。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自己名字,为什么这个主刀医生却很自然的称呼他为“路君?”,只有熟悉的人,才会这样称呼对方。
通缉令?
不对,那个东西虽然颁布,但不是可以去看,根本没什么人会去对比,而且这是蛇岐八家颁布的通缉令,警界根本不会插手。
那是怎么回事?
他被算计了?
这个医院、包括治疗方法都是风间琉璃主动提供的……
主动……
那就是风间琉璃算计他?
不对,路明非能感知别人的情绪,虽然和风间琉璃隔的很远,但两人建立了联系,路明非的直觉也会提醒他对方话语的真实性。
那就是,风间琉璃被利用了。
路明非扭头看向那台人工血泵,上面显示的血液抽取量已经达到了7.8kg,这是一个人类百分之50的含血量,整个常人失学超过百分之10就已经是极度危险的状态,这台血泵还在不停的抽血,但血泵里的血越来越多,却没有进行交换的过程。
路明非果断的拔掉了针头,右手出现一节白骨,从手掌凸出,路明非就要将罪血从手里拔出来的时候,空虚感降临,就好像猛然睡醒带来的疲惫,视线也在他抽出罪血的瞬间模糊了一下。
力量……路明非呢喃。
“发现了啊。”主刀医生轻声说,“果然,路君具备某种特殊的能力,可以感知对方的心中所想,其实我在本家时就很奇怪,为什么路君知道这么多,仿佛抓住了我灵魂的脚跟,不管我走向何处,路君都能提前发现……比如发现源氏重工下面的死侍,比如发现我。”
“橘政宗……”路明非咬牙切齿,拼了命要提取体内还能使用的力量,但自己的血液被抽干了,对方明显做好了准备,这个老家伙果然阴险狡诈,所有人都被他玩弄于掌心,包括风间琉璃。
这个老家伙一直藏在阴影里,路明非甚至很确信眼前的家伙不是本体。
“为何还称呼我为橘政宗,是想我放过你吗?”这位主刀医生拉下口罩,居然是一张缝起来的嘴,但能发出声音,“你们不是称呼我为……赫尔佐格吗?”
“真可惜啊。”赫尔佐格轻声说,“我编了这么多故事,但没有一个让人相信,所以我就在怀疑,是不是有人知道我是谁,或者说那个人还活着……但我确信那个人早就死了,所以我一步一步的测试,我并没有去找上杉越,你猜猜谁去了?”
路明非瞳孔一缩。
“你能听到别人的心声?可能有点不正确,但应该差不了太远。”赫尔佐格微笑,“在你踏入极乐馆的大门时,你只能依次发现我,并不能同时发现所有的我,我在后来猜想,会不会路君只能听到有‘波动’的心声?如果那个人掩饰的足够好,或者说那个人自己也坚信自己所想……比如,我相信我是一名有爱的医生。”
“看来我是对的。”赫尔佐格惊喜交加地说,“我的智慧果然是凌驾众生的财富,我的伟力也即将登顶,届时,我将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路君啊……你可否听到未来之歌?不,你听不到了,我原以为绘梨衣才是我最好的钥匙,但现在看来,你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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