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源稚生,我感觉到的气息是上杉越吗?”风间琉璃心说。
他整个人往前一扑,躲开身后的擒拿,在半空翻身,跨越病床,同时于半空中转身挥刃,打刀平行横扫,一大片樱红的刀影逼退了要紧追直上的上杉越。风间琉璃落地后也看清了病人的正脸,并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看来还是晚了一步。”风间琉璃说。
“弑杀族人,我比你更懂行。”上杉越的老脸挂满了阴冷的表情,“你只是在重走我的老路啊!”
上杉越愤怒至极,前所未有的愤怒,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孩子居然真的砍下去了,没有留手,甚至一丝犹豫也没有,就像在杀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因为风间琉璃再挥刀的时候没有任何情绪反馈,即不愤怒也不悲伤,好像只是清晨醒来的呵欠,理所当然。
深邃的寒冷笼罩住了上杉越,心脏猛烈跳动,全身都在这股寒流中战栗。
“不存在老路,只不过是身为皇血的诅咒罢了,历代背负皇血的人都会死于非命,从来没人改变过,一种名为‘命运’的结果。”风间琉璃说,“所以不必愤怒,我们都只是在追逐这条道路。”
风间琉璃觉得有些烦躁,他强行压下去,因为他明白这并不是自己的情绪,而是名为源稚女的。
“你的兄长早就离开了这里……”上杉越握紧刀柄,“如果他没离开,你就会真的杀死他,他是你的兄长!他是你的兄长啊!混账东西!”
上杉越愤怒向前,一刀斩出,这是绝对锋利的一击,香取神道流,势大力沉的砸落式刀术,在刀刃还没接触时,刀下的综合病床就一刀两段,光滑的镜面切口,但刀未止,凌厉的刀刃毫不留情的落向风间琉璃的左肩。
鲜血飞溅,风间琉璃的左臂被整齐砍了下来,上杉越的心瞬间凉了,手中的刀都握不稳,像突然泄气的气球。
“你怎么不还击!”上杉越怒喝。
“你认错了几件事。”风间琉璃没有去理会左肩狂流的血液,表情平淡的说,“我并不是源稚女,相反,我很讨厌源稚女,因为他总是会影响我的判断和情绪,我不还击是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躲在角落里不出来。”
“什么意思?”上杉越脸色剧变。
风间琉璃用剑柄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这个地方…被人动了手脚,我的左脑和右脑被分开了,简而言之,就是脑子里存在两个人,一个是主导感情的源稚女,一个是理性的风间琉璃,源稚女死在了那口井底……所以现在你面对的是风间琉璃。”
“但你总是一幅慈父之态,以为我心怀怨气,或许阁下还想做些什么来拯救我吗?”风间琉璃微笑,“但很可惜,在身为风间琉璃的我看起来,会觉得阁下及其可笑,因为我从始至终的目的都是杀死源稚生啊,替源稚女报仇,这才是风间琉璃的最终目的。”
上杉越的眼眸覆上一层阴影,他微微张嘴想说什么,只感觉浑身无力。
“这便是皇血的诅咒不是吗?每一代的皇,都要面临的悲剧。”风间琉璃目光一冷。
这个声音就像井底悠悠荡响的回声,声音里掺杂着男孩和女人的声音,上杉越竟然一时之间分不清是谁在说话,只是感觉到熟悉的夜色就要降临,那轮象征着血与火焰的色彩笼罩了世界。
“我诅咒你!诅咒你的血脉!诅咒你一生一世痛不欲生,世界因你死亡而狂欢!我死后也会诅咒你!永远永远!你这个卑鄙下流的魔鬼!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畜生!”诡异回荡的男女糅杂的怒吼,就像万人咆哮。
“哈。”上杉越呆滞地呓语。
“真是可悲的父爱。”风间琉璃说,“自以为是的道……令人恶心,令人愤怒啊!”他咆哮起来。
没人知道前一刻心如止水的他为何愤怒,但他愤怒的开始,威严骤升,代表死亡的低吟响彻天际,有人在远古之前抬头仰望,星空与大海在黑暗的背景下散发蓝光,是天在俯瞰,是历史在歇斯底里。
言灵·八岐。
龙骨从皮肤底下显现,风间琉璃浑身爆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那是骨头在位移、在殖生,他的头发疯涨,背后的骨关节寸寸爆开皮肉,宛若一幅厚重的盔甲逐渐从肉里长出来。本来断掉的左臂隆起肉瘤,随后拉长……变回白皙的手臂。
“上杉越,既然你引走了源稚生,那缺失的皇血,就由你来补齐!”风间琉璃咆哮的砸断了身后的墙,巨大的烟尘迷茫,刀光在烟尘中隐隐作现,伴随激烈的钢铁交击之声。
几秒后,两道身影从烟尘中冲出,直接撞碎了一排排隔离墙,他们就像两头缩小的暴龙,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整个楼层在几秒内被打成了废墟,断掉的线管,爆开的水池,以及被利刃切分的建筑表体。
这两个身影仿佛伴随雷鸣闪电,黄金瞳在雷霆中游行,他们一路交火到电梯口,电梯门像豆腐块一般,在光芒闪过后变成了自由落地的碎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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