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死,是一定会死。”那个人在牢笼里对他说。
那又如何,我愿意。
“那跟上我吧。”
……
上杉越低头看着眼前这个男孩,他真的很出色,但快死了,体内的血都流干了,那一身束缚他自由的血液,如今流的干干净净。
“前治。”他轻声说,“你后悔吗?”
男孩垂着头,似乎死了。
“你会责怪我刚才不出手么?”上杉越叹息,“我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甚至我能杀死他们。”
男孩没有任何动静。
上杉越没有再隐瞒,似乎知道一切走上了固定的轨道,他决定讲出事实。
“我们都会死。”上杉越说,“在这场风波里死去,旧党与危险派都会埋葬在这场战争里,这是新生的必要条件,只有这样,新生代才能更好的统治这里,卡塞尔才能真正的将……白王血统。”他停顿了一下,“将白王血统,接纳。”
“洗清罪恶。”龙马前治没死,他发出垂死的轻声,“很多很多的罪恶,太多了,这是应该的,这才是政变的真正原因,我早就看见了,但我还看到了未来……自由,许多人的自由,再也没有牢笼的自由……大家长是最伟大的人。”
“我一点也不伟大。”上杉越揉了揉头发,“其实我私心很重,甚至背叛了许多承诺,这次的失败也是我刻意营造的结果,那位卡塞尔的新皇回来,就是我赎罪的时候,我只是想让源稚生更好的容纳到新的时代,我只是想让……源稚女,回来。”
他没有出手,因为他的道、他的路,根本不是什么伟大的正或邪,只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就像他说的,你要成为白王,他就成为白王的臣民,如果要回来,他就扫清障碍,他只是想杀死所有可能的拦路者,将孩子的罪孽担在肩膀上。
“我将成为最大的罪人,而你将成为我的同伙,你先走一步,我会在清算之后来找你……我只是一个父亲。”上杉越叹息,“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长久的沉默。
心脏的跳动停止。
夜空开始降落雨点,夜空向下倒悬上万吨水。
上杉越借着雨水洗了把脸,轻声说:“安息吧。”
他说完就想拔出那柄钉住龙马前治的利刃,但手伸到半路却僵住了。
上杉越神情震惊,死死盯着浑身颤抖的龙马前治,眼前的男孩仿佛推开了地狱的大门归来,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一边抽搐一边抬起头,那双本该黯然的黄金瞳此刻闪烁着耀眼的光。
“不后悔。”龙马前治最后的声音,“就算再选一次,我都不会后悔。”
两人一上一下,在飞雨狂流之夜中对视,直到那双耀眼的黄金瞳渐渐暗淡,变回了属于人类的黑色。
龙马前治,确认死亡。
“伟大的时代就要来临了。”王将站在昏暗的高台上,向猛鬼众的成员们高声呐喊。
黑暗中亮起密密麻麻的金色之光,那是一双双黄金瞳,疯狂与喜悦的情绪弥漫在城市的角落。
风间琉璃就在旁边,他打开了实验台的灯,将那只肥大的“蛆”固定在了案台的平整容器上。
“这便是‘圣骸’。”王将高声说,“我们一直被贯以‘人类叛徒’的名义,我们从出生旧被囚禁在高墙,我们身上的血统被他们称作罪恶,他们说我们是堕落的鬼,但那又如何,今天……我们胜利了!”
欢呼震响,这是历史性的一刻,猛鬼众的成员高声呼喊着胜利的万岁,他们狂热的注目实验台上的生物,那个蛆虫一样的东西,将是他们迈向新舞台的见证,他们已经预感到未来将从这个角落拉开帷幕。
“胜利只是开始,我们将成为新的神。”王将极具蛊惑性的发言,“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我们的血统并不危险,反而是本该踏上王座的象征,那群自诩正义的邪恶之徒,为了巩固权与力,打压了我们十多年,很快,我们都将成为神,统治这个世界!”
新一轮的欢呼。
风间琉璃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他静静的坐在试验台面前,抽出了樱红色的长刀,快速的划破蛆虫的表体,黑色的血液瞬间喷出,蛆虫发出撕裂的惨叫,体表不断伸缩密集的尖刺,像是要刺入风间琉璃的肉里。
风间琉璃拿出试管,将留在容器里的黑血装入,对着灯光轻轻摇晃。
“接下来将是一场长久的战争,都做好准备了吗?”王将的演讲还在继续,“我们都将成为神,去拼杀,杀死那些人类,让他们明白我们的正义!”
“正义!”欢呼声。
“王将大人!”有人突然闯入,“休闲屋还有蛇岐八家的成员!他们正在捣乱。”
场内的欢呼渐渐消停,他们回头看向闯入的人。
“休闲屋?”王将疑惑地说,“那是什么地方?”
“是我们地聚集地之一,原本的极乐之所。”那人回答。
王将想起来了,他看向风间琉璃,“横滨街?那不是已经变成了百鬼夜行之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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