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有些昏沉,脑门不知为何有些发热,身上的疼痛亦让江渡有些疲惫。
旁边的许顾只是握着她的手,没有其他动作,宛如正人君子,与她保持了一点距离,让她安心。
身边是侧身而睡的许顾,江渡总感觉不做点什么,对不住这么好的机会。
稍微动了一下,背上传来的疼痛又触及全身,江渡只得继续躺平。
细水长流,今晚就先不对许顾动手动脚,等以后身体好了,再偷偷摸摸做坏事。
做坏事做习惯了,突然有一天,许顾躺身边,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难受。”不由自主地呢喃出声,抬起视线,让许顾出现在视线中,确定自己的私语没被他听见后,江渡阖上双目,安稳地睡了过去。
感受到手中握着的小拳头逐渐放松,许顾看向江渡,少女的侧脸上些许稚嫩的小绒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忍不住在碰了碰她的小脸,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睡梦中的少女微微摆头,蹭了蹭他的手指。
只能看看不能吃肉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个头。
怀中的镜子在此时微微发亮,愈来愈甚。
拿出镜子,玉质的镜面上,出现了一句忽明忽暗的小字:
【肆:没有在清河镇附近找到乌有先生,本来前去讨要几枚灵丹妙药,太可惜了】
【肆:还有,清河镇以北,大周边境,北狄有些异动,有在清河附近的,注意安全】
一行字闪烁了一瞬,顿时消失不见。
许顾又擦了擦镜子,没有任何信息。
梦师给他的这面镜子,见多识广的许顾倒算见过,也知道一点点用途。
镜子唤曰梦镜,出自长安梦师之手,持镜之人可借梦镜沟通,但具体有几面,持有者又都是谁,许顾着实不太清楚。
但起码这个“肆”,许顾断定,绝对不会是刘解忧。
“清河以北,大周边境,北狄有些异动。”
嘴里低声重复了一句刚刚镜子上的信息,许顾看着外面,微微思索。
今天是太初四年七月十号,仲秋时节。
按照游戏中的纪年表,太初四年八月十五,也就是中秋阖家团圆的晚上,北狄会再次南侵,打破大周皇帝以割地赔款与和亲公主换来的十几年的安宁。
和镜子中那个人说的信息基本吻合。
而赵青禾,也就是从那天开始,一步步远离长安,远离清河,远离大周,和亲之后再没回来过。
“要有战事了。”
等到时候,可以让顾子虚和红妆阁阁主,稍微出手一下。
将镜子收好,旁边的少女若有若无地嘤咛了一声,轻放于许顾手心的小手猛然将许顾握紧,眉头紧蹙,额头冒出冷汗,显然是又做了噩梦。
应该是梦魂丹的药效还没有消除,晚上睡觉时,梦到了点儿掺杂进来的不干净的东西。
把少女抱在怀里,许顾轻抚她的后背,才将她紧蹙的眉头舒缓开来。
这次梦镜没有再亮起,只是安稳躺在许顾枕边。
梦师这人,还真是看不透。
把江渡轻放在旁边,正欲睡下时,许顾又听到了她的呢喃。
“疼……”
把江渡抱在怀里,听到她继续在梦中梦呓:
“看见它,就疼……”
看见它就疼?它是谁?不是后背疼吗?许顾愣了一瞬,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轻轻安抚她的情绪。
似乎从噩梦中挣脱,许顾能感觉到江渡已经清醒,用柔若无骨的双手抱着许顾的肩膀。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像个无助的孩子,枕在许顾肩上。
“许顾。”
“嗯?”
“我做了,一个噩梦。”
“梦见,父亲把我,亲手杀了。”
……
许顾曾说过,吃完梦魂丹,可能有点副作用,会梦到其他已死之人,见到其他已死之魂。
漆黑的梦境中,空旷的丹炉边,一颗金丹摆在她的面前。
梦到已死之人,但她为什么会梦到一颗金丹?
而且一看到这颗丹药,全身的皮肤就像被火烧一样,隐隐作痛。
由皮肤炙烤至心灵,她感觉自己宛如死过了一次,痛至灵魂的疼痛让她有点喘不过来气。
看着那颗让她浑身疼痛的金丹,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吃许顾给的丹药时,梦中的场景:
父亲在肆意狂笑,丹炉的火焰熊熊,渡云剑孤独地躺在丹炉边,而旁边,没有她的身影。
“教主近日炼丹,需要炼化一批活人,把外门的杂役弟子,带到紫薰阁。”
“魔门的牺牲品,到死了还被蒙在鼓里。”
“阿姐,爹爹是坏人,你离爹爹远一点。”
“……”
炼化活人,魔门的牺牲品,爹爹是坏人……
梦到已死之人,但她梦到了一颗金丹,那颗金丹,就是已死之人啊……
死的是谁?梦中的她,不是已经死过一次了吗?
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一段段话在耳边闪过,将知道的一个个线索串联起来,猜测到一点点真相的她,感觉心像被揪住了一样,有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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